蒋平询问地去看少爷,若是少爷点头,他立即就去找一个人,杨大小姐做出新药来治天花,这种药竟然是出自她自己的血,谁都想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用。
柳成陵的神情干净利落,不需要换人,以杨大小姐的性子只要遇到医案都会很坚定,之前安排好的都会按部就班。
这就是和她温雅的长相最不相配的地方,也是让他禁不住好奇,想要琢磨明白,她那些奇思妙想到底来源于哪里,这世上根本没有解不开的迷,就像杨家虽是杏林世家,这些年除了经营药铺,承继先祖医术的后辈已经凋零,如何就忽然出来一个超越先人的杨大小姐。
杨茉用手去拿密封的瓷瓶,缓缓将上面的软布拿开,然后用竹筒进去吸了很少的血清来。
“烈酒和穿心莲水。”杨茉看向沈微言,沈微言忙将准备好的两个罐子拿上来。
镊子夹好软布,轮流将烈酒和穿心莲水在孩子胳膊上消毒,然后用针头挑开前臂的皮肤,将血清注射进皮间。
“要等一会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异常幻之盛唐。”杨茉说完将用完的器械交给沈微言去消毒。
一刻钟对于杨茉来说十分漫长,她不时去看小女孩的皮肤,生怕上面会出现过敏的反应,如果不能用血清,她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还好,血清慢慢地被皮肤吸收,只留下了一个稍红的针孔。
没事,血清可以试着用。
杨茉舒了口气,这才给旁边的男孩也同样做了皮试。
如果不是发生在眼前,杨大小姐有解释了一遍为何这样做,姚御医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趁着沈微言去煮器械,姚御医也跟了过去,一把拉住沈微言,用不可置信的声音,“杨大小姐一直这样给病人看诊?上次治疟也是这般奇思妙想?”
虽然用黄花蒿没有用血治疗让人惊诧,可是,用的药物也同样是别人想不到的,沈微言点了点头,只觉得姚御医拉住他的手哆嗦起来。
“你跟着杨大小姐看诊多久了?都学到了多少?”
沈微言将器械放进翻腾的热水中,盖好盖子,“杨大小姐教了我怎么更好的辨认各种疹症,还教了我治疟病和杨梅疮的方法,杨大小姐还用药物熏蒸的法子治病患,还有……用外科的方法将坏血引出……”
姚御医觉得心脏被攥住喘不过气来,睁大了眼睛让人恐惧,沈微言正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姚御医一只手拉住了他,另一只手不停地拍自己的胸口,“你……你……也教教我……将你说的那些……也教教我……”说着到处去找自己的药箱,“我将姚家祖传的秘方给你……不……也给杨大小姐……你们教教我。”
沈微言急忙摆手,“杨大小姐将那些方法教了不少人,并没有收谁的东西,您若是想学,只要去问杨大小姐,就能仔细地学到。”
不收任何东西就将治疗的方子交给别人?这怎么可能,任何一个郎中只要有一科甚至一症之长就能安享一生。竟然随随便便就教给了旁人。
姚御医正想着,沈微言道:“我们过去吧,杨大小姐快要用药了。”
姚御医这才恍然清醒。
……
杨茉小心翼翼地将血清打入小女孩的前臂静脉血管中,血清是要分三四次通过静脉输给病患,这里没有输液器,只得用简陋的小竹管一次一次地向内注射。
杨茉给两个孩子注射了一次,血清就已经几乎用没了,还要继续抽血才行。
一个人最大的献血量不能超过六百cc,她顶多再采一次血,还要找更多得过天花的人来才行。
杨茉看向柳成陵,柳成陵说两个下属都得过天花,杨茉也在那两个人脸上见到了因天花留下的麻子,先看看情况再说,杨茉想着将剩余的血清交给沈微言,“要将血清用冰镇好。”暴露在常温下很快就会失效。
杨茉安顿好两个小孩子,和姚御医一起进屋子里去看其他病患,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治疗,就算血清有用,她又去那里找这么多血清来,所以对付天花,最好的方法还是种痘啊。
杨茉从屋子里出来,将头上、脸上的软布拿下来,清洗了手脚这才去找柳成陵,柳成陵这次帮了不小的忙,现在他身边的侍从都在搬动病患,她再提出要用血的事,不但要柳成陵同意,还要那两个人也都愿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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