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逍依旧是不苟言笑,只是在见到德意志公使时,难得表现出了一丝熟稔。楼少帅五年的帝国—军校不是白读的。冯施里芬元帅对一个东方人另眼相看的事情,在德国上流社会和军队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就连兴登堡元帅也对楼逍十分看好,德皇威廉二世还曾经想召见他,只是楼逍那时已经回国了。
哈克斯绍绅曾经在军队中服役,消息十分灵通,再加上之前从国内发回的电报,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十分自然的对楼逍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热情。
李谨言跟在楼逍身边,见楼少帅用流利的德语和德国公使交谈,尚且没觉得什么,后来听到他嘴里的英语,法语,甚至是意大利语,李谨言脸上的惊讶却是掩饰不住了。等到了俄国公使面前,楼少帅突然不开口了,很显然,楼大帅对老毛子的态度,也直接影响到了楼少帅。廓索维兹的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可比起本多熊太郎,他的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楼少帅还是和他点了下头,至于那个身高还不到楼少帅肩膀的日本人,直接被少帅当做空气一般无视了。
李谨言忍不住想笑,楼逍低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想笑就笑。”
“啊?”
“的确好笑。”
“……”
李三少很明显还不能跟上楼少帅的思维速度。想明白之后,忍不住眉头一挑,这楼少帅,似乎和他之前想的不太一样啊,怎么觉得,这人有点蔫坏蔫坏的?
在场的还是武人居多,酒酣耳热之际,也越来越肆无忌惮。楼夫人知道,楼逍能够应付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找了借口,就让楼逍带着李谨言下去休息。
“你爹那帮兄弟,闹起来是没个准的,别和他们一起胡闹。”楼夫人嘱咐了楼少帅两声,转头看向李谨言:“好孩子,今天累坏了吧?”
李谨言的脸有些红,他自认酒量还不错,但和这群军痞子还是没法比,又架不住人多,这个叔叔那个伯伯的,一轮下来,头就有些晕。
“夫人,我没事。”
楼夫人笑了,“还叫夫人?都是我家的人了,这口也该改了吧?”
李谨言张张嘴,到底还是叫了一声:“娘。”
“哎!”楼夫人笑得开心,因为高兴,刚刚也忍不住多喝了两杯,这阵子酒劲上来,也有些头晕,吩咐丫头送楼逍和李谨言下去休息,回头就听那群喝高了的军痞子吵嚷着要闹洞房,顿时眉毛一竖:“谁敢去闹我儿子洞房,我让大帅扣他那支部队一年的军饷!”
这话一出,闹得最欢实的几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一声不敢言语。
夫人,威武!
楼逍迈开大步,一路拽着李谨言的胳膊走进了新房。
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红色的床帐垂落,喜被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儿臂粗的龙凤红烛燃着,桌子上摆着十几盘坚果和糕点,李谨言目光移到床上,心下不由得想起电视剧里曾经看到过的,这床上,该不会还洒了桂花莲子红枣一类的东西吧?两个男人早生贵子?那可就是个笑话了。
等等!
李谨言突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倏地抬头去看楼逍,楼少帅正面无表情的解开了军装上衣的两颗扣子,露出白色的衬衫领子和凸起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