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可是楚凌看好的人。
柯小丁心情很好,继续去练习曲子。虽然只是替补,但也有上台的机会,他可不能丢了自己的脸、丢了楚凌的脸。
楚凌拿着票去找白爷。
白爷让楚凌坐下喝茶。
旁边还坐着个老禅师。
老禅师眉毛花白,眼睛小,嘴巴小,但含着笑意、舒展着眉头,竟给人一种宝相庄严的感觉。
楚凌坐下向老禅师问好,笑着问好:“释净大师,好久不见。”
老禅师法号释净,已经九十七岁,看上去却只有五六十岁。他眼睛虽小,目光却清净明澈,不见丝毫浑浊。他呵呵一笑:“楚施主,好久不见。上回你离开时,是不是带了什么走啊?”
半年前董老爷子去世,楚凌带着董琛、董小珏去净坛寺替董老爷子做法事。
楚凌眨巴一下眼睛,一脸的疑惑:“带了什么走?”
释净大师也不拐弯抹角:“除了你小子,还有谁敢摸进我房间!”
楚凌也呵呵地笑着:“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摸进您房间,我对您可不感兴趣,我喜欢年轻的,您太老了啊。”
释净大师:“……”
白爷在一边喝茶。
释净大师说:“算了算了,你小子是什么德行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小时候只来了几天,就差点把净坛寺给拆掉。”
楚凌只是笑着,并不说话。白爷神通广大,连他小时候的事都能清清楚楚地翻出来,不过那又怎么样,他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释净大师和白爷讲了讲经,便起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楚凌和白爷。
白爷说:“你从出生到长大,什么地方都呆过,一直都不怎么满意。我就是想不明白——既然你这么挑剔,怎么就选了那样一头小狼狗。”楚凌和董琛这段时间的腻乎都是光明正大地来,白爷不需要怎么打探就可以清楚地知道。
楚凌倒是很坦然:“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白爷伸手按住楚凌的头顶,像是长辈注视晚辈一样凝视着楚凌的双眼。他说:“你难道不好奇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吗?”
楚凌说:“我是楚凌。”他含笑,“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我这一生只作为楚凌而活着,不管我的父母是谁,不管我有着怎么样的出身。”
白爷一脸惋惜:“可惜别人不是这样想的。”
楚凌说:“比如您?”
白爷说:“怎么会?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你想做什么,我从来没阻拦过你。你问出这样的话可真让我伤心。”
楚凌笑着说:“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白爷。”
白爷说:“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实在太浪费了。不管是在艺术、在商业还是在政治方面,你都有过人的天赋。你应该站在令所有人瞩目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默默无闻地站在别人背后。”
楚凌说:“您说得很对,只要我想的话,我确实可以享受一下万众瞩目的感觉。”
白爷看着楚凌。
楚凌说:“可是我不想。”
白爷“哦”地一声,话尾微微扬起,像是有些疑惑。
楚凌依然含笑:“‘万众瞩目’有什么意思。能让我吃好一点?能让我睡好一点?能让我过得舒服一点?”他丝毫不躲避白爷锐利的目光,“又或者,能让已经死掉的人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