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听到秦佾的这一番话,不由的暗暗点头。
秦佾的这一番分析,可谓是有理有据,让他竟然有一些醍醐灌顶的感觉。
隐约之中,来俊臣竟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郎,颇有一些纵横裨阖,傲视天下的意思。
思索了许久,来俊臣点了点头。
“佾哥,你所说的不错,其实我也不是害怕狄仁杰那个老家伙。”
“只要再给我一些时日,狄仁杰这老贼,在为师面前不过是土鸡草狗罢了。”
“为师这就去牢房,将那老贼开释了吧。”
秦佾听到来俊臣这一番话,心中暗暗冷笑。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恐怕到现在为止还做着篡位称帝的黄粱美梦。
殊不知按照历史的记载,到今年的六月下旬,他就会被武曌下狱,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果。
也不打破对方的春秋大梦,秦佾摇了摇头。
“恩师,您若是亲自去牢房开释狄仁杰,那老贼必定不会信你,还会怀疑您有什么阴谋。”
“若是梁王勾结上官昭容,图谋太子之位不能被他及时获知,而梁王真被圣皇陛下册封为太子,到时候您必定会悔之晚矣。”
“不如由弟子前去向狄仁杰说明这一切,由我阿耶秦怀道的原话作保,想必狄仁杰为了匡扶李唐正宗,必定会心急如焚。”
“这样一来,才能在尘埃落定之前,让狄仁杰成为我们手中的武器。”
来俊臣对秦佾的话又思索了许久,在中间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妥,这才点了点头,对着殿外喊了一声。
“韦长史,你进来一下。”
秦佾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着大红袍服的正五品官员走了进来。
“这位是我的弟子,历城县公府的小公爷秦佾。”
来俊臣显然并不把此人放在眼中,竟然率先向他介绍了秦佾。
那五品官立刻便向秦佾行礼,道了一声小公爷好。
秦佾连忙回礼,来俊臣这才指着他向秦佾介绍。
“这位是我匦使院的长史,韦承庆韦大人。”
“如今匦使院中别驾一职暂时空缺,韦大人在咱们匦使院,就算是除了本官之外的万人之上了。”
听到来俊臣这一番话,韦承庆连忙谄笑着摆手。
“来公谬赞,下官万不敢当。”
韦承庆,秦佾回忆了一下史书中对他的记载。
按照时间推算,这人可是武曌后期的宰相。
韦承庆是高宗时期名相韦思谦之子,韦思谦为人耿直,但他生出的儿子韦承庆,却是个惯于钻营的小人。
他先是依附于来俊臣,因为写的一手锦绣文章,他的奏章为来俊臣构陷他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来俊臣被武曌治罪之后,因为韦承庆此时已经攀附上了武曌的面首张易之,再加上他作为匦使院长史,官位不高,明面上没有多少恶迹。
因此,韦承庆不仅没有受到来俊臣的牵连,反而官运亨通,被擢拔为了从四品的天官右侍郎。
(武曌篡唐之后,为了彰显新朝气象,于是将六部都改了名字。
吏部为天官,户部为地官,礼部为春官、兵部为夏官、刑部为秋官,工部为冬官。
天官右侍郎,便是吏部右侍郎的意思。
因为吏部执掌着天下官吏的擢拔、考功、封赏等。
因此虽然与其他各部右侍郎一样都是从四品,但实际上却比别的部正四品的左侍郎还要风光。)
在来俊臣的安排之下,韦承庆带着秦佾,绕道正堂的后面,那里便是匦使院大牢的所在。
原本匦使院并不是一个负责司法的衙门,也没有权力设立牢房。
但来俊臣专横跋扈,经常直接将其构陷的官员带回匦使院审问,久而久之,这里竟然有了一个比刑部大牢还要大的监牢。
刚一走到匦使院大牢门外,秦佾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耳边还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惨嚎。
来俊臣构陷他人主要的手段便是刑讯逼供,因此他知道,这座大牢里面,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酷刑。
门口的守卫自然是认识韦承庆,连忙对他行礼,并且诧异的看着秦佾。
秦佾身上没有穿匦使院中属官胥吏的袍服,往常日子里,这样身穿便服的小郎君,可都是被人绑缚着带到这里的。
不仅如此,韦承庆举止之间隐约对秦佾的恭敬之态,更让守卫惊疑,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贵人,竟然能够这样来到匦使院的大牢之外。
“看什么,”韦承庆冷哼一声,“这位是院正大人的得意门生,历城县公府中的小公爷秦郎君。”
历城县公府中小公爷的名号,对于匦使院大牢守卫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莫说是小公爷,就是郡王、亲王,在匦使院这些如狼似虎的属官胥吏面前,也都是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
他们可没少折磨过这些天潢贵胄、达官显贵。
越是如同他们这样微寒出身的人,在看到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人,如今在自己的手中痛不欲生,便会生出异样的快感。
但院正大人的高徒?这个身份可就太吓人了!
别看这些人往日里对着那些囚犯的时候穷凶极恶,可在他们心中,院正来俊臣,那才是真正的嗜血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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