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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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

待他背影消失在帐后,众人陷入一片沉默。继而有人将佩剑狠狠丢在地上,用力握拳,只感到说不出的愤懑和窝囊。

“将军,真要眼睁睁看着桓校尉送死?!”

“孟劳慎言。”刘牢之扫视众人,道,“桓校尉一片好意,尔等莫要辜负。”

“可……”

“大军启程之日,前锋右军伤员先行,枪兵同刀盾手留下,与桓校尉一同殿后。”

伤员先行?

帐中又是一静,曹岩最先明白过来,脑中急速转动,不算伤员,前锋右军现有两千士卒,将军要全部留下?

“自然。”刘牢之道,“我身边的部曲也留下。”

桓容决意殿后,不想拖累众人。

刘牢之不能明着将他绑走,但是,等到大军行远,桓大司马看不到时,可以马上解决监视之人,再将他拉回军中。

无论如何,桓容不能死,更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想起被关押在中军的慕容冲,思及至今含糊不明的请功之事,刘牢之不禁冷笑,对桓大司马的观感直线下落,近乎有几分鄙视。

桓元子终归是老了。

失去早年的豪迈,一头钻进阴谋诡计。长此以往,必将人心丧尽,自食苦果。

桓容不知刘牢之的打算,离开军帐后,立刻找来荀宥钟琳商议,安排为大军殿后之事。

他是准备留下,但不打算去死。

苍鹰带回消息,秦璟带兵夜袭氐人的营盘,活捉氐人将领苟池,并封锁消息,邺城至今不知。如此一来,威胁便少去一重。

慕容垂败退回营,手下损兵折将,邺城蠢蠢欲动,不可能不给他拖后腿。这样算一算,危险又少去几分。

再者,慕容德的大军在枋头,李邦的军队在谯郡一带,都在大军撤退的线路上。

比起殿后的军队,反倒是最先撤退的中军更易遭到埋伏。

综合以上考量,桓容认为,殿后任务并非绝对凶险,如果计划得好,或许还能再捞一回战功。

这些暂时不能和旁人透露,尤其是秦璟拿下氐人之事。不然的话,恐怕会平地骤起风波,横生一场枝节。

“遵府君令,役夫已动手拆卸粮船。”荀宥道,“如动作快些,午后便能拆卸完毕。”

“大车均已备妥,附近没有竹林,只能伐木替代。”

“日前清理战场,依府君吩咐,搜回鲜卑皮甲百余件,枪矛刀戟千余。武车装配的箭矢业已寻回,半数损毁,半数尚且可用。”

荀宥一项接一项列举,钟琳不时补充两句。

桓容中途没有断,在两人说完后,方才道:“拆卸粮船时,可有府军阻拦?”

“确有。”荀宥点点头,面上闪过一丝笑意,“役夫早有准备,送出几条咸肉,对方便不再追究。”

“几条咸肉?”桓容愕然。

“反正都要烧掉,能换些肉食,自然是求之不得。”

荀宥没说的是,府军得了咸肉,根本没有带回营中,而是直接在河岸旁升火烧烤,配着干巴巴还带着酸味的蒸饼,一口气全吃下肚。

大军的牛羊带不走,已经尽数宰杀,但多分于将官,士卒极少能捞到一口汤喝。

役夫以肉换船,负责烧船的府军相当乐意。

又不是落到胡人手中,何须同自己人较真?

“大军如要返回南地,至少需行半月以上。时入十一月,北地必当严寒,千余士卒殿后却未备裘袄,需得如实禀报中军。”

桓容眼珠子转了转,眉尾挑高,笑着看向钟琳,这是临走还要再敲一笔?

“钟舍人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