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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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分别立于车前,另有士族郎君抬头张望,见到军容威武,煞气扑面,哪怕家君同桓温不睦,此刻也禁不住赞叹。

“南郡公真人杰也!”

车架停在桓府前,桓温步出车门,见南康公主亲自出迎,颇有些“受宠若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南康公主面前,笑道:“月余未见,细君安好?”

“夫主记挂,妾甚好。”

仅看两人说话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对夫妻“相敬如冰”,同“和睦”两字压根没半点关系。

夫妻俩客套两句,桓祎桓容上前见礼。

“阿父。”

看到两个儿子,桓温不由得“咦”了一声。

桓容时常不见,印象并不深。桓祎却是年初刚刚见过,不过两三月,整个人竟“大”了一号!如此大的变化让他如何不惊奇。

“阿子甚壮。”

生平首次得到亲爹夸奖,兴奋之下,桓祎忘记桓容之前的叮嘱,抄起门前的一块方石就举过头顶,还顺手抡了两下。

“阿父,儿练武半月,略有小成!”

嗖嗖声中,门前一片寂静。

桓容默默转头,静静掩面。这神奇生物是自己的兄弟,到底该忧还是该喜?

第十六章家宴

桓温归京当日,府内大摆筵席。

桓大司马和南康公主同坐于上首,桓容和桓祎按位次落座。李夫人和另两名妾室不能入席,最后是南康公主做主,在桓大司马右下首另置矮桌,摆上立屏风。

“都坐下吧。”

李夫人大方应诺,面向正席笑靥如花。

慕容氏和马氏有些战战兢兢,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可惜桓大司马扫都没扫一眼,随意摆了摆手,视线只在李夫人身上稍停片刻,旋即举杯把盏。整个家宴中,仅同南康公主和两个儿子说话,当妾室不存在一般。

桓温举杯,南康公主可以安坐,桓容和桓祎则同时起身,恭敬道:“阿父满饮!”

“善!”

桓温出身士族却以行伍晋身,常年留在军营,酒量非同一般。

眨眼之间,半壶热酒下肚,面色没有半点变化。桓祎继承了亲爹的海量,三盏之后仅是面孔微红,桓容却有些撑不住了。

“给郎君换蜜水。”

南康公主出言,婢仆当即撤下酒盏,送上新调的蜜水。

桓容松了口气,桓温不禁皱眉,看向桓容略有不喜。

“瓜儿已是舞象之年,如何不能饮酒?”

“夫主,瓜儿自幼身体不好。”南康公主半点不给桓大司马面子,笑道,“加上日前受伤,这些日子都在调养,三盏已经过多,夫主总当体谅。”

敢说瓜儿的不是,信不信她直接冲去姑孰抓人?!以为打几板子送点珍珠就了事?

桓容是南康公主的逆鳞,谁碰谁倒霉,桓大司马也不例外。

“罢。”桓温举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看向正切开羊腿的桓祎,道,“你既练武有成,下月便随我往姑孰。”

桓祎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南康公主。

十几岁的少年郎,哪怕背负愚钝之名,到底不是真的蠢笨不堪。自生母去世之后,他一直跟着南康公主,对嫡母有天生的亲近。桓大司马偶尔想起来会同他说几句话,但事后他总会被三个兄长欺负。

很长一段时间,桓祎完全是避开亲爹,导致桓大司马对他更加不喜。

现如今,桓大司马突然对他“亲近”起来,要将他带去姑孰军营,桓祎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