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成亲第二日,琉音和丈夫一起进宫觐见皇兄,在御书房里见到了高琉玉,她恍然惊觉,自己似乎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皇姐了,自打皇兄把她带在身边管教,旁人便很难见上一面,说是管教,更像是囚禁。
记忆中,她这位高贵美丽的皇姐总是趾高气昂,永远用下巴尖看人,极少有人能让她正眼相待,此刻她却低眉顺眼给正在批奏折的皇兄磨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婉驯良。
皇姐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宫女服制,系带歪歪斜斜,衣襟处还有褶皱,不难猜到底下人的服侍有多么不尽心,又或者皇兄根本没有安排人伺候她,娇气无知的公主连衣裳也穿不好。
她依旧是美丽的,布衣荆钗难掩倾城之姿,只是这种美丽多了一丝脆弱,像是精致易碎的瓷器,她低头露出的那截雪颈,细白脆弱,让人担心会这样轻易折断。
皇兄似乎真的把她当做宫女使唤,令她为他们奉茶,她顺从极了,眉间的柔顺温婉让琉音觉得判若两人,只是走到跟前时栽倒在柳修远怀里迟迟不起,用一双水润凄楚的眸子盯着她的丈夫,又让她觉得,皇姐还是那个皇姐,本性难移。
“陛下是否做的太过了,到底是公主之尊,不该如此折辱体罚。”
马车里,柳修远的声音里皆是不认同,在刚刚琉玉栽上来的时候,显然他也看清了她身上半遮半露的一些青紫痕迹,不难猜到衣裳包裹的躯体上面,有多少看不见的伤痕。
他们才走出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杯盏碎裂的声音,隐约夹杂着少女的呜咽声和哭求。
皇兄他,是在打皇姐吗?
琉音知道皇兄是在为过去那些事惩罚皇姐,也是为了自己,但也不免觉得她有点可怜。
只不过那点子微末的同情在柳修远开口后便烟消云散了,她抿了抿唇,觉得皇姐的手段变高明了,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令向来对她不屑一顾的柳修远也开始怜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