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几天,卿莘没有再接到电话。
她一边忙着学校新学期的准备工作,一边在琢磨许若琳所说的,张角的神问分为两个部分。
“神问”,大约在六七年前出现。
这种异能顾名思义,有神发问。
当然这个神并非真正的神,而是当人在发动自己的异能那一刻,脑子里必定会出现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感觉不出祂是何性别,是何年龄,只能单纯意识到那是一句自己能够听懂的话。
声音发出问题,这个问题通常与即将发动异能的动机、结果有关。
就如卿莘,在原本具备的精准射击和敏锐感知的基础上,拥有了一定操控子弹或各类投掷物方向的能力。
神可能向她询问的就是“是否拐弯?”“偏向多少度?”等等,当然也可能遇到偏题甚至风牛马不相及的,比如“他可能是个坏人吗?”“今天是什么天气”等。
问题出现在脑海时,必须用心声作答。这是无法控制的。
卿莘作为最早觉醒的一批人。
她以为这只是自己行动时因神经紧张产生的内心活动,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人在网上分享自己的经历,又有其他人出来印证,大家才逐渐总结出这条规律。
与此同时。
有人在使用异能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肢体断裂、心脏自爆的情况。
有少数人在危险中幸存了下来。
他们纷纷声称自己都是在回答问题以后马上遭遇的意外,没有任何外力作用。
于是关于神问,又有了新的传闻,使用者的回答也可能招致神的不满意。
传闻皆知后,当初获得神问的人不再像当初那么得意自负,肆意使用自己的能力。
神问变成了一颗包装精美的不定时炸弹。
是否该使用,是否值得使用,成了神问者的难题。
因此,神问也有了另一个称呼——审问。
借用了神的力量,必然将会被神审问。
而像张角这样分了两部分的能力,卿莘还是第一次听说。
反正他在她面前曾透露的,就是自己能够了解面前人的真实情绪,仅此而已。
他把自己的能力说得简单又微不足道但卿莘推测的,还是和精神控制有关。
之前那个在她家住了两天的痦子男,她曾亲眼透过门缝看见张角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比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还听话。
和在自己面前那副要死不活、扶他起来动作重了点就嘴里直哼哼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也是卿莘目前不打算跟张角翻脸的原因。
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
一个大概不算太笨,也不算太聪明的人。
亲手杀了张角只是万中无一的下下策。
倘若张角一死,第一个怀疑对象必定是她。
现在不比从前,所有的神问者都在政府的某部门有着详细备案,从不外传。
除非是组织邀请参与的任务,如果单凭自己的私利去动手害人,现在是会被抓起来审查的。
其次,那就是她得避免张角把他的异能用在自己身上。
精神控制类的异能看似无害,但真想要做点什么,很难被人发现。
像卿莘这样无父无母,倘若真的被他控制一辈子,想必也没人能够察觉得到。
所以她现在还得感谢神问有了审问这层副作用。
现在的神问者因为那些惨死的“前辈”,大部分都变得谨慎起来。张角也不外乎如此。
每一次的发动都必定用在了刀刃上,力求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卿莘恰好和他们相反。
她上一次使用神问,还是因为翻到张角喝别的女生聊天记录而伤心,出门在公园散心,碰到了实习时认识的学生。
几个小女孩玩气球射击,钱都花光了一个都没中。
卿莘一摸那把玩具枪就知道是做了手脚,还是完全不给机会的那种。
她一边想着神你有本事现在就问死我,一边享受着学生们崇拜的目光,射出的子弹啪啪全中,还有几个刚好打在气球中间,一发中俩。
小摊老板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只能含泪看她们抱走他的“老员工”,一个一人高的兔子玩偶。
要是让张角知道这事儿,一定又会骂自己笨。
所以从那个家搬出来,卿莘的心头就像少了一个担子,轻松不少。
某日。
她刚讲完这道元素互异性的题,下课铃响,放在讲台上的手机同时振动。
她看了眼下面,似乎没人打算再问问题,“下课。”
这两个字一出,下面学生马上活跃起来。
卿莘这才走下讲台,翻起手机,来电显示是wntzj。
这是许若琳对宋臣溪的称呼缩写。
“你好。”她一手抱书一手拿电话,走出教室。
“在忙吗?”
“还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卿莘这几天一直在等他电话,当然不是为了做那档子事,而是好奇正事上有无进展。
“需要你向左转。”
“左转?”
她左右环顾学生们,并没见到可疑人选。
“下一层。”
“再左转,直走。”
“噢。”
她听话地走出高一教室区,穿过走廊,终于看见了宋臣溪。
初秋的日光依然毒辣,打在他的身上像镀了层华丽的金。他今日梳了背头,穿了湖蓝色polo衫和米色亚麻长裤,还配了幅茶色墨镜,英俊且浮夸到像在异国海滩度假。
卿莘对他知道自己在这儿并不感到奇怪,
“你怎么会来这儿啊?”
匀称修长的手摘掉墨镜,“我是学校股东之一,怎么不能来?”
“……好吧。”
卿莘作为小职员,当然不会关心这种和她三千工资毫无关系的事,“张角的能力,我有了一点进展。”
“噢。”宋臣溪的脸色正经了点,“你说说。”
“那你呢?”卿莘并没有急着全盘托出,“我也想知道张角最近如何了?”
(设定都是我自己瞎编的,只能尽量减少逻辑漏洞,可能有点无聊,但是是必要的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