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三思!”
永清话音一落,满室寂静,片刻后朝臣呼啦啦跪了一地,口中直呼“三思”。一位阁老脸上的褶子快挤在一起,他朝永清哀声道:“殿下不可如此啊!国师乃出家侍神之人,如何尚主!还望殿下三思,收回此语!”
永清悠悠饮过盏中酒,似笑非笑:“本宫要嫁的是国师,你们慌甚么?”言罢她又看向玉霄真人,青年面上依旧是令她厌恶的波澜不惊,她温声道,“不知国师所信教义,可禁嫁娶?”
那双黑泠泠的凤眼直直看过来,玉霄与她对视,半晌,男人轻叹了一口气,答道:“并无禁忌。”
“果真极好,”公主放下酒盏,“既然国师说姻缘天定,那陛下自然就是我大萧的天,”她转身看向新皇,步摇闪烁里她摇摇拜下,华贵裙裳顷刻间流泻开来,“还请陛下为永清与国师赐婚,成全这除夕佳话。”
新皇垂眸看向拜下的阿姊,她一头黑发坠满华贵珠翠,脊梁却挺得笔直。
——恰如当年皇姊上轿、拜别父皇亲眷之时。
他立在众人之中,看着十六岁的皇姊一身单薄嫁衣,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茫茫宫墙之后。
大殿鸦雀无声。
良久,他们听到这位年轻的皇帝道:“允。”
皇帝将目光从皇姊身上挪开,看向了国师:“朕这皇姊自幼性情娇矜,还望国师日后多多担待。”
玉霄自知萧永清满腔仇怨皆因自己而起,五年前那一道长折,他二人间的因果便已然生根,而今看来,他这解铃人不当也得当。
他无奈笑笑,躬身拜下:“臣,自当尽心竭力、以谢公主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