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却纳闷了:她这喋喋不休的模样,哪似外人传言的那般不爱与人交流?
因是初次见面,我只得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平日在家里,都是谁陪你说话呢?”
陈喜儿拧着眉头苦恼地思索了许久,才慢吞吞地答道:“在家时,除了爷爷,也没人陪我说话,他们都说我不详,不喜欢我。只有爷爷对我好,后来阿简哥哥对我也很好,他说,姊姊是好人,今日见了姊姊一面,姊姊一直对我微笑,真的是好人!”
我意识到,她的心智不如同龄人。
徐简愿意娶一位心智不全的人为妻,多半是为了报答陈老太爷的恩情吧。
而从陈喜儿毫无心机的话语里,我也知晓,徐简对我依旧存有幻想。
周彦华好容易对他放下了戒备之心,若知晓他依旧对我不死心,也不知会醋成何种模样。而如今的徐简已不同往日,他是官,周彦华还得敬着他。
好好的一场宴会,我也没了心情再待下去,何况宴会的主角早已不知去处。不用想,赫连平此时必定是与周炤在一处无人打搅的地方,依依惜别。
想到阿姊一人在家照看着周洲,我与周彦华说了说情况,他与一行人辞别后,牵了我的手将要走出宴席时,陈喜儿突然蹿上前,满脸不舍地问道:“姊姊,你要走了么?我何时能找你玩儿?”
我看了看匆匆而至的徐简,笑着对她说道:“我平日里都在家,你若无事,可来家里找我。”
陈喜儿道:“我不识路。”
我像哄孩子般哄道:“你的阿简哥哥会为你安排好的。”
陈喜儿抬头看着徐简,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阿简哥哥,真的么?”
徐简缓缓地点了点头,继而对周彦华与我拱手:“她就是这般孩子模样,见笑了。日后……也麻烦师娘了。”
我落落大方地笑道:“县老爷都发话了,还能有什么麻烦呢?”
徐简顿时涨红了脸,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道:“师娘言重了。”
他仍旧腼腆温顺,反倒让我有些后悔方才那般调侃了他。
而令我意外的是,往后的每日,陈喜儿在摸清了往来的路径后,竟会日日来此。对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我当真狠不下心驱赶,抑或是对她说些重话。
周彦华看出我的苦恼,开解道:“抽空,我找县老爷谈谈此事。”
我道:“这样不好。小姑娘也是无心之举,只是想要人陪她说说话,若因此让你们师生间生了嫌隙,反倒不美。”
周彦华笑道:“他若没有这般胸襟,又怎能做好这个地方父母官?再说,他借着每日接妻子的名头探望你,我心中不喜。”
我惊得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道:“说什么……你怎么……这样想……”
周彦华眯着眼笑道:“做贼心虚?你知晓他仍旧未对你死心,对不对?”
我万分头疼,只得坦白:“我只是从喜儿口中得知了此事。不过,一码归一码,他来此真的是为了接喜儿回去,并无孟浪行为,你想多了。”
周彦华不依不饶地道:“如此,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这般信任他?”
我失去了耐性,板着脸道:“周彦华,你这是无理取闹!”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周彦华一把抱住我,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肩,又是无奈又是懊恼地道,“美珠,我是怕……怕失去你。”
我叹道:“我早已不是黄花大闺女,哪敢再有旁的心思?”
周彦华凑近我耳边,低低地道:“如今的你,更迷人。”
他的手已开始作怪,我气愤地打了打他的肩,嗔道:“不正经!”
在赫连平离开县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