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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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便在家人的安排下娶了何婉娘。婚后的何婉娘对外依旧是那副泼辣性子,唯独到了□□跟前,软得跟棉花似的,万事依着□□,只要他高兴、满意。

看到是这两人,我许久才想起那年轻男子正是张家的三儿子——张庆延。

然而,我不知为何竟害怕见到他。

我正不知所措间,张庆延已跳上了我们的船,快步走入船舱,对着已起身的周彦华行着礼:“先生,学生叨扰了!”

他又转身对着我抱拳,正要弯腰问好,却忽然盯着我皱了皱眉。我并不愿见他,端坐在坐垫上,旁若无人地吃着果子,却听到他急急的脚步声,我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他也不再逼近,而是发出爽朗的笑声,看看周彦华,又看看我,似乎仍旧难以置信。

“美珠,真的是你!你怎么这副打扮?”

我与他并不熟稔,而他开口就这般亲昵的称呼,令我心中有些不快。不过,听他称呼周彦华为“先生”,我也不便一直冷着脸对他,客气有礼地回了一句:“多年不见,多谢你还记得我。”

张庆延笑容可掬地说:“你总是这样见外。我如今虽不在先生门下求学了,怎么说,你也是我师娘,挂念师娘也是学生一片孝心。先生,您说是不是?”

我抬眼偷瞟一眼周彦华,他自张庆延进船舱后就一直没说话,此刻,我才发现他眉间阴郁,心中已猜到缘故。福多说他心眼小,我起初还不甚在意,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我即便不喜张庆延与我套近乎,然而,张庆延好歹是他门下出来的学生,他好歹给别人几分面子。可是,自他察觉到我与张庆延有些许牵连后,竟是半分笑也不曾露过。

听闻张庆延询问他,他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轻轻点头,吩咐张庆延坐下后,他才坐在了张庆延对面,却是抬头看向了我。触到他平静如初的目光,我心中却有些慌乱,低头轻步过去他身边,慢慢坐下了。

我喝着桑子酒,心不在焉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原来张庆延在学堂里的表现一直十分出色,刻苦肯学,周彦华倒是十分看好他。一年前,他家里人凑钱让他去县城里参加考试,虽未能考中秀才,却十分得县考官的青睐,还给他在衙门里寻了个差事。

张庆延以为是上天眷顾,高高兴兴地揽下,却不想整日里都是替上头的人跑腿打杂,而他看到县衙内的人如何收税之后,更是一气之下回了白水乡,决定老老实实在家里帮忙种地,觉得这样的日子才踏实实在,也没有人瞧不起他。

谈到情绪激昂时,他甚至就当着周彦华的面说了一句:“先生,学生知您心忧家国,心忧百姓,可是,单单只是读书识字没用啊,还不如学一身本领,还能行侠仗义呢!果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周彦华却笑了:“这世道不会一直这样。”

张庆延面上虽不赞同,口中却道:“若那些官员都有先生这般的胸襟与情怀,这世道自然不会如此。可是……”

我听不懂两人的大放厥词,什么君王,什么世道,离我太遥远,我也从未想过。白水乡是生养我的地方,这里远离世俗的繁杂喧嚣,是难得的一片净土。

而我,此刻从周彦华的眼中却看到了向往与留恋,不是对白水乡的留恋,而是向往着白水乡外的世界,留恋着他心中挂念的长安。长安曾有他最爱的家人和朋友,那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