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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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华突然抬头看着我,敛眉微笑:“算是。”

我突然不知如何说话,只得低头道歉:“对不住,我并非……”

周彦华笑着打断我:“你们一家救了我,我无以为报,怎会因你过问此事心生怨怼?”

我讪讪点头。因触到了他的伤心事,也不敢再出言,好在阿姊与福多去而复返,我也因此松了一口气。而阿姊见我与周彦华的气氛沉重,似是随意地聊起了邻近的几户人家,又谈起了自幼与我相好的赖冬青。

赖冬青的家境并不富裕,他娘是他爹从外地娶进来的,并没有像样的婚礼,一切从简。他娘极少出门走动,备受他爹喜爱珍视,因早产生下了赖冬青,身子落下了病根,加上双腿受了寒,腿脚不甚灵便,只在自家院子里走动走动。他娘生得唇红齿白,十指不沾阳春水,像是外面大户人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只是不知为何独独嫁了他爹。

赖冬青像他娘,与他爹无丝毫相像之处,甚至有人猜测他并非他爹所生。这话传到爹娘耳里,爹娘不愿嚼人舌根,更不愿听到我们小辈在背后说人不是,狠狠教训过后,又被拎到赖家登门道歉。

爹娘说,赖冬青是懂事孝顺的孩子,而幼时的我,只觉得他是好看的男孩子。渐渐接触过后,他又与我接触过的同龄孩子不大一样,带着些许稚气的成熟稳重,往往表露出来的却是一股犟脾气。福多被人欺负了,他会帮着福多出气,却绝不开口求饶。

自与赖冬青接触过后,我常在家人面前夸耀他的英勇好义、聪明能干。直至阿姊嫁人了,我便不再当着家人的面提起他,甚至不愿再听到他的名字。

如今听阿姊无意中提到赖冬青,我心里不是滋味,也猜不透阿姊提起此人的意图。

阿姊至今仍不知晓,曾有谁因她的出嫁而哭红了双眼。我曾对赖冬青哭诉不愿阿姊嫁人,赖冬青也红着双眼说了一句:“我也不想她嫁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已让我明白了所有。

他与我亲近玩耍,只因我能向他倾诉阿姊的一切,他也能时常见到阿姊。

爱在心上口难开。

他曾体会过的痛苦滋味,遇上周彦华,我也实实在在地体味了一番。

我不敢与家人谈起赖冬青,更不敢与阿姊谈论赖冬青,我怕自己忍不住道出真相,怕打乱属于阿姊那平静的幸福。

赖冬青出了白水乡,在外头做起了珠宝生意,一身光鲜。他在此受了多年的气,想来这乡里该是没了他留恋的东西了。

第4章夜里提灯寻归路

七月的上旬里,每到夜里,家家户户门前烟火缭绕,烧着纸钱的人们嘴里念叨着在阴间的亲人,召唤着逝去的亲人前来取钱物。每封包裹着钱财的白纸上写上死者的生卒,这样,烧去的钱财才会被亲人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