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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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噗通不已,红了脸颊,将两套衣衫赶紧放下,垂下头继续做着针线,小声道:“我不去!福多与他一个屋子,让他送去。娘净让女儿难堪!”

阿娘叹了一口气,却是笑着说:“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倔强,不愿轻易低头。珍儿都与我说了,你不是中意他么?娘也挺中意这个女婿,你可得抓牢了!”

我闷头不再搭话。我知晓,阿娘对阿姊的话从来深信不疑,当初阿姊与佟亚群来往,阿娘即便不愿意她过早地嫁人,可在阿姊三言两语的请求下,阿娘轻易便松了口,含泪看着阿姊嫁了人。较之阿姊,我的性子不怎么讨喜,不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人,更不愿轻易低头认错。因此,在这家中,爹娘也更偏爱阿姊,即便是福多也更愿亲近阿姊。

阿姊嫁了,爹娘的目光与关爱才倾注在了我身上。我甚至想得到,若阿姊并不看好周彦华,只需在阿娘跟前说说,阿娘便不会这般热心为我张罗此事。

其实,想来有些悲凉无奈。然而,对阿姊,我始终无法记恨。

她太好了!

周彦华提出了离开一事,经爹娘苦口婆心和福多声泪俱下的挽留,他深思熟虑过后,点头同意了暂时留在白水乡。将养了些许日子,他也能拄着拐杖行走。因他不愿再麻烦我们一家子,又因在福多的陪同下在乡里走动了几圈,他知晓此地人们许多都是大字不识,年幼的孩子更是目不识丁,一心只与山林土地打交道。

这些时日,我常常见他抵着额头蹙眉深思,似有许多心事藏在心中,我不好当面问出。只是一日在饭桌上,他突然与阿爹商议着在我家屋旁搭一座木棚,想要教远近的孩子读书识字,他日若有所成,也能出得这里为国效一份力,也教本地人们能更多地出去看看外边别样的世界。

我们一家人从未有这般大的愿景,白水乡民也少有人有。白水乡民虽深爱着这方水土,却也希冀着走出去,我们一家人自然也有着这份希冀与渴望。

阿爹是随遇而安之人,在周彦华耐心温和的解说下,虽不动心,也帮着他在乡里奔走相告。白水乡民自来尊重钦佩读书识字之人,如今有人愿在此教孩子读书识字,自然乐成此事,甚至提议乡民共同出资建一座学堂,以便收纳更多的孩子读书。然,建造学堂非短时日能完工,乡民也只得暂时将孩子送往我家屋旁的木棚里就读,每人每月交上些许粮食、瓜果或钱财即可;而周彦华却将收到的粮食、钱财统统交给了爹娘。

他心里始终想着要报答救命之恩呢!原来,教学一事只不过是他赚取钱财还人情的方式罢了。

我虽对他如此见外隐有怒气,却又因他愿意留下来而暗自高兴。

每日,我总会自楼上听见孩子们的琅琅读书声,丝毫不觉得吵闹。时常,我会撑开窗户,望着楼下的木棚出神。木棚完成之初,极其简陋,只有几根粗壮的柱子撑起了一方天地,屋顶上铺满茅草,四周通风。后来,爹娘夜以继日地编织着竹帘,这才让这座木棚有了样子,周彦华感激不尽,对于乡民好心送来的礼,他时常会收下几件,然后礼便落入了我家。

学堂开学第一日,白水乡民皆来观看。因乡里从未有过学堂,许多乡民对周彦华的学识也并不了解,并不愿冒险让他教孩子,因此,这登记入学的孩子也不过十来人。

周彦华亲自为这座木棚题了匾额,命为“求知堂”。

半月以来,周彦华依旧穷困,在此无落脚之处。他似乎不愿麻烦许多人,听了爹娘的安排,仍旧与福多同住一间屋子。而因求知堂的落成,远近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