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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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出门在外,所以唐灼一年十二个月里便总有那么□□个月见不着她。唐灼小的时候总缠着陆春秋外出把自己带去,江北、江西、江南都算走了个遍。有时难得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就由陆春秋下厨,围在一个小屋子的木桌旁吃饭。这么多年下来,这早已成了一种习惯。

陆春秋一边宰鱼一边扭头冲里屋喊道:“阿韵!”

没有应声。

唐灼皱了皱眉,道:“姐姐最近这是怎么了?自从从云岭蛇域回来后就总是闭门不出,会不会是生病了?”

陆春秋道:“我给阿韵看过,没有生病的迹象。”

唐灼道:“那难道是——”

从一边传来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唐韵过去戴上面纱会露出眼睛,可从云岭蛇域回来后,便将上半张脸也遮得死死的了,即便是在家里也不曾摘下。

唐韵轻轻走到桌前坐下,道:“爹,娘,弟弟。”

她话说得有气无力,虽然遮着脸,却依旧能感觉到面色一定憔悴至极。陆春秋将剩下的菜也端上了桌,四人在桌边坐齐了。唐灼饿了半天,狼吞虎咽,陆春秋时不时看唐韵一眼,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唐望夕这时道:“儿子,明日附近有家店开业,要不要去玩玩?”

唐灼摇头道:“不行啊爹,我过几天就要考默写了,古文还没背下来呢,没时间再去玩了。”

唐望夕冲唐灼耳语道:“不打紧,我记得坐你旁边的有个女孩子,叫唐雪雪吧?她功课很好的,你到时候让她给你抄就行了,抄完后顺便送人家一些小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儿,联络一下感情——”

陆春秋怒道:“唐望夕!!!”

唐望夕立即闭嘴,低头扒饭。陆春秋揪他道:“你怎么当爹的,净教给孩子这种东西!”

唐望夕狡辩道:“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儿子将来不要成亲的吗?你看看他,长了十六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成天只知道和一群小子在一起玩泥巴,跟个铁人似的。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天天有一帮女孩子跟在我屁股后头追呢。”

陆春秋便又要揪他。唐望夕连连举手道:“对不起我错了!!我投降!!”

唐韵忽然起身道:“我吃饱了。”

说完便轻轻走了。陆春秋一顿,连忙回头叫她道:“阿韵!”

没有停留。

陆春秋坐回原位,脸色有些不好,沉默半晌,忽然抹抹眼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阿韵……”

陆春秋身子微微颤抖,道:“如果不是我,阿韵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唐望夕叹了口气,轻轻揽过陆春秋,道:“不怪你。”

闺房里,唐韵关上门,反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说这是梳妆台,但其实并无什么梳妆打扮的物什,不过是摆了面镜子,连同龄姑娘家几乎人人备有的朱砂也没有。唐韵揭开面纱,压抑住想要逃走的冲动。

只见镜中的少女模样分外清秀,一双杏眼双瞳剪水,看起来温婉可人。只不过从左处颈脖横上来一抹胎记,破坏了这份美感,令这张脸看上去有些骇人。

唐韵望着镜子里的这抹胎记,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

因为脸部生有胎记,所以母亲总因自己而感到自责。但唐韵又哪里曾讨厌、憎恨过别人呢。她只讨厌她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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