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给赵景阳补课的这几天里,没怎么见过赵寅杉了,他似乎住在别的地方,和谁或是一个人,我都不知晓。赵景阳似乎非常不欢迎他的小叔的到来,那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拒绝两个字,导致赵寅杉一眼就看出来,“我打搅了你什么好事?”说完又看看我,我不适应地与他的视线错开,生怕没有定力的我从眼神中暴露出什么来。
他又说,“卓叔让我带你去他那里吃饭,说苗苗惦念你,”他看向我,“程老师也一起吧。”
“不了不了,”我连忙摆手,“我——”我正想撒谎说我弟弟还等着我吃饭,赵景阳就更快一步打断我的话,“走吧走吧。”他不由分说就把一只胳臂插在我的胳臂下面,从我把屋子里推出去,仿佛他是在把一个棋子推到棋盘的另一格去似的。好吧,我并不大懂得如何去拒绝别人,无论是好是坏。
直到我们进了电梯,赵景阳的胳臂依旧环着我的,我只感觉到一道胶着在我们肩膀相靠之处的视线,仿佛要燃烧起来。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赵寅杉率先出去,他问我,“景阳现在怎么样,能考多少分?”
“今天做了一套卷子,”我说,“还不错,79分。”
“噢?这可算了了不起的进步了,”他显然不是很相信,“我记得……”他问自家侄子,“你上期末没有一科超过50的。”
“小叔,不要看不起我,”赵景阳说,“今时可不同往日。”
“好吧,就算你能耐了,”赵寅杉笑着,“那得全部算在程老师头上,小鬼,别骄傲。”
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我放下车窗往外看,这早春的天空有种异乎寻常的璀璨,正像闪亮的玻璃窗,不让人窥见其内部。
循着有印象的大街小巷,我又一次来到了那扇的朱红色的木门前,旧灯笼和翻起边角的就对联都已经换上了新的,两株生机盎然的大叶子盆栽似乎也因为春天而变得更绿。开门的照旧是那个小孩儿,他又圆又大的杏眼扫过我们所有人,又冲着屋里喊了一声,“爷爷!景阳哥哥来啦。”
“苗苗啊,”赵景阳向里走着,“你好像长高了一点。”
“真的?”苗苗两颊的苹果肌鼓起来,眉飞色舞地笑,“你也看出来了。”
“真的。”赵景阳满脸诚恳地点头。
“你景阳哥哥骗你的,”赵寅杉插嘴,“你忘了你两年前就这个身高……”他伸手在苗苗的头顶比了比,“现在么,也差不多。”
“我又没问你!”苗苗当着赵寅杉的面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苗苗叫赵寅杉“姓赵的”,却叫赵景阳“景阳哥哥”了。原来是因为一个会说好话,另一个嘴里全是刀子。越接触我就越觉得赵寅杉只是个大小孩儿,有时候有担当,有时候可幼稚了。
当卓叔看见了我并且叫了一声“诶,小程也来了啊”之后,我就发觉赵景阳周身的气息不太妙了,我看向他,他却不看我,他的小叔漫不经心地玩着打火机,似乎那是个什么可玩性很高的玩具,一小撮火苗从他的指尖骤然升起,我似乎能看到丁烷零星地飘在氧气里,引起另一种我看不见的燃烧。
上一次来吃的是早餐,所以很简单,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