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我们在饭桌上,他想喝酒,但是我妈不准许,他就开始跟我说话,他还问我,“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家吧。”
我摇着脑袋,“有我就带回来了。”有时候等一封信,漫长得如同一生,但是慢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所以我这一生,还要等下去,等到他到来为止。然后我要把他带回家,让我的爸妈看看他。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不同与常人性取向的时候很早,大概小学的时候了,那时候似懂非懂地看《复活》,然后那儿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么一行小字儿:沙皇俄国刑法第九九五条规定,男人间的同性恋□□行为将被判罪流放西伯利亚。
我从那时候就被同性恋这个词语所震撼,我是吗?大概……是的吧。可那个刑法规定那么残酷,让我不敢面对自我。
对于我这种家庭,我爸妈居然接受了我是同性恋这件事,这几乎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我的小叔小婶也都知道,他们给程乖乖说别跟着我学坏,说我是个变态,我有病,但程乖乖生气地反驳他们,他说我很好,我也是正常人。他用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小叔小婶全部的怨言,他说我肯为他花钱,我肯工作养他,肯为他支付学费,他问他的父母,“你们肯吗?”
小叔小婶答不出来。
他们眼里只有钱和对方,还有血脉相连小儿子,何况小婶还不是亲妈,怎么会对程乖乖好。
程成活在一场灾难里,每次一想到他的人生,我就会忍不住对他更好一点。
我们过年只买了一些烟花,前后花费不到一百块,所以想等着12点的时候放,然后看天空绽放的别人家的烟花。
我发短信问程成,“明天你过来吗?”
但是这个随时都捧着手机玩的网瘾少年,这一次,这种无聊透顶的除夕夜,居然没有秒回我,敢问今天晚上除了抢支付宝口令红包刷刷微博还有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吗?他居然放下了手机?!
我爸妈看春晚看得非常开心,即使全是老套的故事,一年不如一年的有氛围,但他们还是爱看。我爸也不太坐得住,他说楼上邻居总打电话让他一起去打牌,他晚上本来想去的,后来我妈差点拿起扫把就要打他了,“你敢去今晚上就别回来,他们家狗老爱往人身上攀,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你上次回来一身的狗毛,还敢去?!”
看样子我爸常常都要去打牌,可我妈没当回事,她只把“狗毛”当成一回事,我却很担忧,我爸就说,“我手气特别好,赢了好多钱。”要是输了还好,最怕他这样,他要是总这么赢下去,他就肯定想要更多。我怕他重蹈覆辙,可是我的担忧根本说不出口。
我把毯子往上面拉了一点,顺手在教师群里抢了个红包,没想到是手气最佳。于是又把刚抢到的全部发了出去。
快到12点的时候我们都去了楼顶,烟花已经陆陆续续开始绽放,绚烂又迷人,我盯着天空看了好久,低着头看时间,然后在网上找了个长得我都不想认真看完的新年祝福,发给了那些我认为算有必要祝福的人。
没过几分钟,赵景阳给我发来消息,“你给我小叔发了新年快乐为什么不给我发?”
当然如此了,因为我是老师嘛,可我没想到他会发个短信直截了当的问我,最后我回道,“他那个是群发的,我准备12点给你发送,都在草稿箱编辑好了。”
他然后特别开心,隔着短信文字我都能知道他很开心,准点的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