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听见弟弟整理纸张的声音,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那厚厚的一沓,咬牙继续写。
由于心思乱了的原因,笔画不像之前那样好看,反倒是有些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一条活灵活现的毛毛虫。
夫子交代赫连承要完成的他的确是写完了,可他刚刚一直能听见哥哥在旁边吸鼻子的声音,赫连承就又从旁边拿了一沓白纸过来,打算陪着哥哥一起。
岁岁看见弟弟又拿新的白纸,偷偷往窗外看了一眼。
正准备让弟弟从自己桌子上拿的时候,就正好对上了周夫子的脸,吓得他急忙低下头。
等岁岁终于完成夫子交代的任务,外面的天早就已经全黑了,王府仆从正在点灯。
周夫子过来亲自检查,将岁岁写好的一页一页翻过去,确保他没有偷懒敷衍,这才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赫连承和岁岁起身,朝着夫子弯腰行礼。
“弟子告退。”
“嗯。”
岁岁累到手腕都在微微发抖,一走出门就委委屈屈往弟弟身上靠,小声嘀咕道:
“周夫只,不是银哇!!”
说完后将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手递到弟弟面前,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准备跟弟弟好好说一说夫子坏话的岁岁,看见爹爹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瞬间把弟弟抛在脑后,一边哭一边朝着爹爹跑过去。
赫连君泽蹲在那里,任由岁岁扑到自己怀里,抱着他起身,拿帕子帮他把眼泪给擦干净。
“怎么了这是?”
对于岁岁下午都干了些什么,赫连君泽早就已经从竹倾那里知道了个大概,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委屈成这样,但依旧明知故问,等岁岁自个儿把心底的委屈给说出来。
“夫只,肘睡睡。”
将左手递到爹爹面前,眼泪瞬间顺着脸颊滚落。
赫连君泽低头帮他吹了吹,岁岁又将自己右手递到了爹爹面前。
“那个,痛。”
“介个,栓。”
左手挨了打,右手写了好几个时辰,岁岁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搂住爹爹的脖子就哭出了声。
赫连君泽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耐心哄着他,又承诺明日回府给他带烧鹅,好不容易才把岁岁给哄好。
当天晚上洗漱好钻到被窝里,岁岁刚碰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今日岁岁之所以不用早起,是因为周夫子头一次跟他们见面。
第二日依旧是往常的时辰,老嬷嬷就将岁岁叫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有一个真会用戒尺打人的周夫子在旁边做衬托,岁岁甚至觉得尉迟老将军都变得慈眉善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