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看恐怖片和逛鬼屋时,明知道是假的,会怕的人无论跟自己说多少次‘这是演的,惨死的主角昨天我才看见她和虹桥一姐合照了’,也无法压抑汹涌而出的恐惧感。徐皇后明知道眼前只是一个动摇不了自己权威的妃子,也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妇人而已,而已……
面对着这种连太子也发软下跪的阴冷凶恶气息,徐皇后的理智只不过维持了一秒,便瞬间崩盘。
剩下的,只有恐惧。
颜欢欢怕搞出事,只让光环停留了三秒,上一回她用来震慑下人,许是配合她的主子地位,直接把一个小宫女吓得失禁。可是就这短短三秒的光景,徐皇后的背和手心都湿透了,要不是讲究排场,走路都有宫女扶着,她身子已经软了。
她旁边的宫女也好不到哪里去,支撑其站立的,不过是一股身体惯性一一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守夜困极了,还得站得稳当当的,基本功没练出来的,连皇后身边的小宫女都做不成,更别说是能近身的大宫女了。
幸好,算是全了徐皇后的脸面。
“皇后娘娘说得有理,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占了里子,颜欢欢没再逼迫下去,拜别皇后,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走道上,只剩下徐皇后,以及她身后的一串宫女小太监。
须臾,她回过神来,干巴巴的命令:“……回宫。”
在那一刻,怕了颜氏这种事,她堂堂皇后,岂可说出口?她不说,奴婢们自然不会触她霉头。路上,映袖发现,她提着的小公主,睁着圆圆的眼睛,在僵住好一会之后,扭动起身躯。她一摸,果然,主子尿了。
颜贵妃动怒,原来有这么可怕吗?
这厢满腹疑惑,另一边,回到长乐宫的颜欢欢也不大好受。
她非圣人,也有人性和弱点,而小溯就是她的软肋。
她若是独自一人,即使身陷囹圄也能自得其乐,但有了小溯,这份轻狂的恣意便被压回了地面,使她有了顾虑。以前,她从来不会为有把握的风险而担忧难过,甚至能从中获得豪赌的刺激感。
“娘娘……”
“檀纹,不要安慰我。”
坐在榻上,颜欢欢抬眼,妆容精致的脸庞冷得像蒙上一层薄冰,檀纹被看得心头一跳,恍惚中像被皇上注视着一一同样把她视为一只生杀予夺的蚁蝼,这像是错觉,因为下一刻,主子就恢复了常态,她别开头:“我没事,不用担心……好吧,虽然我知道就算这么说了,你还是会担心我,”
颜欢欢眸光柔和了下来,她牵起檀纹的手,贴在脸颊旁边:“总有办法,没有让奴婢操心的理儿。”
“奴婢省得。”
这妆,是化给皇上看的。
化给男人看的惨妆很微妙,要惨,更要有美感,把妆哭成一坨是很写实,涕泪横流更是符合人体规律,只流下一道热泪划过脸颊,是很不科学的一一但男人眼中的女人,往往就是不现实,又很不科学的。
原因无它,惯出来的,毕竟会收拾的女性都不想将狼狈难看的一面展露给异性看。
越帅的男人,看到的漂亮姑娘越多。
因为大部份人,可以踢着拖鞋顶着三天没洗的油头去楼下便利店跟年届五十的抠脚大叔买本杂志,却不能接受素颜去机场接偶像的机,无法接受不美美哒出现在帅哥面前,而更加可以想象,有钱有颜有势的赵湛,这辈子应该没怎么见过又丑又邋遢的女人。
颜欢欢洗掉去翊坤宫请安时精致美艳的妆容,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