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快六杯茶了。
林选侍对这种气氛已然十分习惯,眼观鼻鼻观心,天蹋了都与她无关。
自己说的话无人应对,徐王妃登时有点挂不住。
向张氏撇了个眼神,张氏才接话:“王妃姐姐教训的是,妾身记住了……就是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张氏一愣,就想抽自己大嘴巴子一一她瞎暗示什么呢?还没吃够教训吗?这种招数能对侧妃用么?每次有人抛这样的话来为难颜侧妃,这女人就真的像没事人一样,不给任何反应,任由气氛一点点的冷下去。
颜欢欢只想,张氏真是深谙鲁豫的尬聊技巧,能够随时随地与人尴尬地聊天。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由看不过眼的徐王妃,结束了这一场漫长而死寂的尴尬折磨。
颜欢欢非常不讲道理,想玩暗示让她开撕,她心情好了理一把,不高兴就不理人,不管气氛何等难堪,她就不接话,看谁忍不住,反正她是肯定忍得住的。因为从头到尾,她压根没觉得自己被羞辱或是伤害到了一一人有血性,而她血性被激起来的点较低,在大部份时候,都是随性而为。
想跟她玩,除非直接正面出击,不然有偏离的高风险。
徐王妃要保持面子,想借张氏的手撕,张氏也不敢明了说,加上新司机上路,技巧拙劣,没能达到理想效果,只能败兴而归。称乏让众人离开后,回到内室的徐王妃由映袖搀扶着坐下,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温水,依然唇干舌燥。
主子气得胸闷,映袖也不敢说话,就在一旁不停斟水。
良久,徐王妃才开口:“凭什么?”
“娘娘?”映袖轻着嗓子问。
“我哪一点比她差?孩子我也要有了,王爷对我也恢复了之前的信任,为什么就在这节骨眼上……”她闭了闭眼,不愿承认,自己也垂涎侧妃穿着的狐白裘,要是她得了这物件,一年穿上个七八遍都不会腻,就在太子妃冯婉琴面前晃悠,她知道她也想要一件:“送她,她哪里懂?”
宠爱的事,谁也说不清。
不过这种‘道理都对,主子就是不爱听’的话,映袖自然不会如实说出来。
上回下药的事败露,虽然不是丫鬟的错漏,但丫鬟私底下说话,也只能认下来了,难道还能说主子不成?於是说多了,徐王妃也从一开始的明白不怪罪,渐渐变成了‘的确是映袖有哪里办错了’,以此分轻对自己的懊恼和责怪,主仆关系亦微妙了起来。
人,经常被自己玩了。
“娘娘放宽心,许是侧妃诊出喜脉,王爷一时高兴才赏的,喜欢的是她肚里的孩子,以后也得叫主子一声娘亲,万万越不过娘娘去。娘娘万事要以身体为重,别为这种事动了气,教他人平白捡了便宜才好。”
语毕,徐王妃久久没接话,映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说错话,再次惹主子不高兴。
随着主子被衣料紧紧束缚着的胸膛一起一伏,丫鬟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我知道了。”
终於,徐王妃长吁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一一毕竟,她也只剩下把这事想通一条路了,不然还能怎么样?等王爷回来拉着他的衣襟质问他为什么要送狐白裘给别的女人?即使王爷不发作她,她也会羞愧於自己的失态。
规矩压抑本性,压抑久了,连本性都在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