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少说：“就在范长官遇害的那天晚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长舌头女鬼，她从电视机里面爬了出来。”

“不，不对，”何神医断然说道，“那天晚上肯定不是第一次，请你再仔细地回忆一下，告诉我真实的答案。”

金元少许久未发一语。

“你还没想起来吗？”何神医平心静气地说，“不要着急，打开你的记忆之门，你一定能想起来的。”

大约过了五分钟，金元少开口说道：“长舌头女鬼的传说，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他说所有不听话的孩子，都会被长舌头女鬼吃掉，那女鬼长得很可怕，有无数双手，长长的红舌头，身子只有半截，但是能吞掉整个人……”

“那你见过这只女鬼吗？”何神医问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这只女鬼吗？”

金元少沉默不语了。

何神医继续说道：“我能不能这样理解——这只长舌头女鬼其实是不存在的，她仅仅存在于你的幻想中，是你虚构出来的产物，这样解释对吗？”

金元少仍然没有说话。

何神医说：“好吧，虽然你一言不发，但我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我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你这段时间突然变得很不正常，是故意伪装出来的吗？”

金元少仍旧不说话。

何神医说：“你害怕承担罪责，所以才故意装疯卖傻，企图混淆警察的视线，其实你的精神很正常，头脑也很清醒，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对不对？”

金元少突然狂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又变了，变成尖利的、女人的声音。

“何医生，你不要自作聪明了，”金元少狞笑道，“我向你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何神医微微一笑，说：“金元少，我很佩服你，以你目前的处境，居然还能说出这种狠话，我真的很替你担心，你手上有好几条人命，再加上越狱的罪名，如果你没有得精神类疾病，那么等待你的，一定是正义的子弹。”

金元少笑得更加放肆了，说：“何医生，赶紧回家看看你老婆吧，她的下面流了很多血，你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喽。”

何神医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淡定自若地说：“那就轮不到你操心了，我生平不做亏心事，老天也不会故意捉弄我，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母子平安。”

金元少压低了声音说：“何医生，你昨天晚上又梦到那口井了吧……”

听到此处，何神医的脸色“唰”地变了，他扯住金元少的衣领，大声叫喊道：“金元少，快点醒过来！别再睡了！”

金元少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又恢复了疯疯癫癫的模样，他紧紧地抱住何神医，又是亲又是啃，撒娇似地说：“我的帅哥哥，我刚才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由于眼前的画面太污，狄警官和李元芳都将头扭到一边，不敢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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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催眠治疗室出来后，狄警官、李元芳和何神医聚在一起，相互交流、探讨了一番。

“案情已经很明朗了，”何神医缓缓说道，“杀害范长官、春丽和包容卿的罪魁祸首，就是金元少。”

“这和我们的调查结果基本一致，”李元芳说道，“我们利用瞳孔成像显示仪，还原出春丽和包容卿临死前看到的画面，画面中出现的那个杀人真凶，就是金元少。”

狄警官叹了一口气，说：“金元少害死范长官和包容卿，我还勉强能理解，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女友呢，而且下手那样凶狠残忍？”

何神医沉思片刻，说：“这是我始终琢磨不透的问题，我完全不了解金元少的作案动机。”

“对啊，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狄警官和李元芳陷入深沉的思索中。

何神医说：“还有一种解释，就是金元少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具有双重人格。”

“精神分裂症？双重人格？”狄警官和李元芳都愣住了。

“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何神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狄警官。

狄警官接过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纸上画着一只女鬼，女鬼长着无数双手，长长的红舌头，身子只有半截，和金元少描述的那只女鬼竟然一模一样。

何神医问：“你们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吗？”

狄警官和李元芳同时摇了摇头。

“这幅画，是我找金元少的美术老师要来的，”何神医缓缓说道，“金元少上小学的时候，美术老师曾布置作业，让全班同学画一幅老师的肖像，而淘气的金元少竟把老师画成长舌头女鬼，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美术老师就和女鬼一样可怕。”

“这和他杀人有什么关系呢？”狄警官疑惑地问。

何神医解释道：“其实长舌头女鬼的形象，一直深深地扎根在金元少的脑海里，每次作案的时候，他的神智都处于极度混乱中，幻想中的长舌头女鬼也会浮现出来，他认为女鬼是邪恶的象征，所以女鬼理所当然要夺人性命、置人于死地，但他并不知道，真正把长官、春丽和包容卿害死的，不是什么长舌头女鬼，而是他自己。”

狄警官说：“也就是说，金元少作案的时候，是处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没错，当金元少清醒以后，会忘记自己犯下的罪行，”何神医说道，“他这种情况，叫做双重人格，是一种精神类疾病，就是人们常常提到的精神分裂症。”

“原来如此，”李元芳说道，“可能金元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他亲手杀死了春丽。”

狄警官说：“按照我国的法律法规，精神病患者杀了人，是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但是金元少的下半生，肯定要在精神病院度过了，因为精神分裂症不可能治好。”

何神医沉思了一会儿，说：“有一件事我非常困惑，金元少怎么知道我老婆要生孩子呢？”

狄警官和李元芳对望了一眼，一齐摇了摇头。

何神医问：“是你们告诉他的吗？”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老婆要生孩子啊，”狄警官和李元芳异口同声地说。

“先不管这个了，”何神医摆摆手说，“案件调查到这里，就该告一段落了，狄警官，李警官，你们可以松口气了，这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谢谢你，多亏你及时出手相助，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破案呢，”狄警官紧紧地握住何神医的手，向他表示感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