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我借着当值,偷偷摸摸靠近了内殿,偷听到先皇和颖嫔娘娘说话,提及了皇上的病症。先皇说,若是查证加害皇上的是冯皇后,就废了冯氏皇后之位。”
“我那时才知晓,皇上不是生了病,而是被人暗中害了。我当时又是愤怒又是惊喜,喜的是,幸好皇上没事,若是因此抓住了冯皇后的把柄,先皇定会废后,那么颖嫔娘娘就可能迁入坤宁宫,别看上头还有德妃等人压着,可整个后宫为皇上诞下子嗣的就只有颖嫔。”
“可谁知道,结果冯皇后安然无恙,死的却是颖嫔娘娘。”
聂平皱起眉头,先皇既然已经有了这话,找到了证据,定会将冯皇后治罪,可冯皇后安然无恙,那么就能推测出,先皇没能认定冯皇后就是加害萧旻的凶手。
聂平道:“冯皇后那边没事,那么宫中可有其余人被抓?”
赵内侍摇头:“没有。”
聂平帮赵内侍将后面的话补齐:“除了颖嫔娘娘。”
赵内侍听后欲言又止,颖嫔娘娘是皇上生母,是不可能加害皇上的……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聂平。
不可能,一定是他们胡乱猜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第625章 马脚
京城的大牢里,聂平的审讯有了不小的进展,他立即让人将赵内侍所说全都背下来,然后回藩地去报信。
打发人离开之后,聂平继续盘问赵内侍,他要将赵内侍脑子里所有有用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了看天。
知晓了一些秘密,聂平却并不觉得惊慌或是诧异,因为王爷和王妃一定都猜到了,否则也不会让他们来京城,现在就是将一切坐实,也好动手将这些妖魔鬼怪全都铲除干净。
聂平很理解自家王爷的心思,王妃怀了身孕,王爷一心要跟在王妃身边转,一点不想与那些人没完没了的周旋。
要不是事关大齐江山社稷,王爷是真的不想打仗了,再有什么雄心壮志,也得等王妃生产之后再说。
他们也得给王爷争气,想方设法让王爷得偿所愿。
聂平临走之前去过王府,王爷将文书都搬去了主屋,这边处理公务,那边一转头就能瞧见在软塌上歇息的王妃。
聂平早就知晓王爷对王妃满心的挂念,但那也只是知道,真正的体会还是那天,他看着王爷小心翼翼地端起汤送去屏风后,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温和、柔软,生怕吓着谁似的。
他隐约听到王爷说:“想要拿什么?脚凉了?我帮你。”
聂平只觉得整颗心里都是暖暖的,王爷经历了那么多,总算有了如今的日子,他……所有家将和武卫军都会为王爷欢喜。
……
与聂平心里相比,宫中的气氛却十分压抑。
今日的风不小,吹到人身上,凉爽中透着一股的寒意,也可能这寒意不是来自于天气,而是豫王。
那些宫人和内侍被豫王的人带走之后,再也没能回来。
谁也不知晓他们的死活。
萧旻早早就从书房中出来,这两日皇帝的精神不太好,教授皇帝的讲师也不勉强,让皇帝好生歇息,毕竟龙体比什么都重要。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想在这时候向皇上进言,左右皇帝的决策。
作为讲师,他们只
想教会皇上课业,而不能向朝政伸手,那样会坏了他们的名声。
再者,到底是该选太师还是选豫王?错了可就要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
所以,别看萧旻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但真正能与他说话的人不多,孟姑姑也有些失了心智,每次见到萧旻,口中说的都是豫王的不是。
再这样下去,皇上威信全无,文武百官都会心向豫王。
萧旻回到寝宫之后,用了太医院送来的药,就在疲惫中睡着了。听着皇上匀称的呼吸声,内侍和宫人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等大殿安静之后,萧旻慢慢睁开了眼睛,脑海中回想起今天早晨在御花园中遇到的小内侍。
趁着旁人不注意,小内侍凑到他耳边,问他有没有收好信函。
最近送到萧旻面前的信函,最重要的就是豫王亲笔写的那一封。
萧旻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暖阁中,用贴身带着的钥匙打开了一只匣子,那是他与阿兄往来折子、信函的密匣,最上面那一封不见了。
有人将信函拿走了。
萧旻将孟姑姑叫到身边侍奉之后,孟姑姑靠着宫中的关系,想方设法安插自己人进来,那些人大多与颖嫔有关,对萧旻忠心耿耿。
最近相王屡屡战败,朝廷上下吵的不可开交,再加上豫王的人进京,太师对萧旻的看管也就力不从心了。
于是萧旻将最重要的事都交给了孟姑姑他们,这些密折匣子,就是曹内侍在掌管。
可现在匣子里的书信没了……
萧旻握住了手里的钥匙,钥匙他一直带在身上,想要将它们拿走,也得是贴身侍奉的人才能做到。
萧旻将匣子锁上放回了原处,如果是身边的人做的,那么他猜测明日信函又会回到匣子里。
萧旻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脸孔,他到底应该相信谁?
……
曹内侍小心翼翼地避开人,到了一处废弃的宫殿,等了片刻之后,殿门打开,太师带着
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