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维廉,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只能听命于你,连点自己的想法都不能没有的傀儡吗?」
苏茉儿胸中一股压抑已久的怨气瞬间爆发,终于忍不住说出内心话:「你不让我离开这儿,也不想要我恢复记忆,我活得完全没有自己,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那种茫然不安,什么都无法确定的痛苦,你根本就无法体会!」
「你为何要不安?我都如此守护着你了,难道……」
「你是守护我,还是根本就在监视我,怕我知道了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毕维廉的表情再度一僵,竟无言以对,他的细心守护,在她眼中难道真的与监视无异?
他多么的小心翼翼,简直就象是将她捧在掌心内的守着、护着,就怕她再受到丁点的伤害,他的用心良苦,却被她批评得一文不值,甚至认为只是监视?
「这段时间,我虽然衣食无缺,受尽照顾,但我的心却始终有种什么都抓不到的虚空惶惑感,总觉得眼前一切都不是真的,连我的身分也不是真的,没有半个人或事是我可以彻底相信的。」
「就连我……你也不信?」毕维廉忍不住自嘲一笑。
「你要我如何信你?你从不以真面目示我,我根本不知自己究竟在和谁同床共枕,咱们俩之间始终隔着一道掀不开的纱幕,我越想看清你,就越是看不清,完全不懂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对她来说,他是她最亲密却也最陌生的人,他们俩虽然有肉体上的欢愉,纠缠激烈,甚至所有最私密难以启齿的闺房情事都做过,但她却始终碰不到他的心,不懂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他不愿意向她坦承,他身上带有太多的祕密,在知道他对她有所隐瞒的前提下,她怎么可能有办法完全信任他,不带有半点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