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月如诗如歌”说:
有人说过,一个人这一生几乎就是为了他或她小时候的全部经历、记忆和梦想而活着。
我们每个人的少年时光在我们的一生中,到底占有多大的分量?这个恐怕需要我们到了年长甚至年老,才有足够的能力去体会。
所以,我写了这个故事。
想了很多个题目,雅的,俗的,最终还是决定用这个最早就想好的又土又俗的“缘分天注定”-人,对自己最初中意的东西,往往最执着。
希望自己多少能够写出一点邹雨和林启正在生活的磨砺中心灵的成长、快乐和平静-哪怕看故事的人只能够感受到一点点,我也感到知足。
希望籍这个故事能够找到几个同时心疼和喜爱着邹雨和林启正的同道中人。
不喜欢邹雨,认为她是第三者的;不待见林启正,因为林启正没有为邹雨放弃全世界而将他看得一文不值,或是认为林启正是阴谋夺取江家财产的卑鄙小人的朋友请莫入。
第一章
2006年的10月27号。
香港启德国际机场。
闹哄哄的候机大厅里,我和这次访港的省律师协会成员在排队办理登机手续。每个人的脚边都是一堆行李,特别是我们几位女士,行李堆成了小山,大概个个都是像我这样,受了一票同事朋友亲戚的重托,到香港血拼来的,而且看来任务都完成得不差。看看我脚边三个大大的行李箱,不禁有点犯怵。这些个死沉死沉的箱子,回到家后要怎么才能搬到楼上去?箱子里装满了我按照所里的小姑娘小伙子们开给我的单子买来的护肤品、dv和数码相机之类的电器,甚至还有包包和鞋子。
手机响了,我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高展旗。
“美女,在花花世界里呆得太舒服了吧,乐不思蜀了?”这个家伙不知遇到什么开心事,声音听起来挺快活。“没错,香港太好了,都不想回去了。”我开玩笑。“那怎么行?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会多寂寞。说真的,什么时候回来?”“这会儿正在办登机手续呢?再过几个小时就回去了。”“要不要我去接你?”这个电话来得还真是时候,我满意地笑了:“真是个好同志,表现不错。那我先谢过喽。”
“嗨,咱俩谁跟谁?不过先说好了啊,到时候礼物不能少了我的。”“放心吧,有你的份。”与高展旗道了再见,我收了线,正好轮到我办登机手续。满满三大箱的行李,不出所料,超重了。都是所里那帮小姑娘小伙子闹的,我只好乖乖交钱认罚。
手里拿着登机牌,我站到了等待安检的队伍中。队伍向前徐徐移动,就快要排到我了。我向后看了一眼嘈杂喧闹的候机大厅,仿佛想将这个城市的模样牢牢地刻在脑海里,心中惆怅不已。再看一眼吧,以后可能没有机会来了。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原本与我毫无关系,但现在这里有一个我曾经那么爱过的他,也因此于我有了别样的意义,虽然他并不知道我是那样的想他。这一个星期,我和他踏在同一块土地上,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心中充溢着莫名的欣喜,好像他就在我的身边,好像我对这个城市已经很熟悉,我甚至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看到了他,这真是这次香港之行上天给我最大的安慰。但是,现在我真的要走了。
“请问,你是邹雨律师吗?”一个陌生的男人忽然出现在队伍的旁边叫我,打断了我的神思。“我是。”我吓了一跳。怎么会有陌生人来跟我说话,我在香港并不认识什么人。这时安检已经轮到我了,我只好又站出了队伍。“请问你是?”我狐疑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那边有位先生要我把这个送给你。”他将一个纸袋递到我手中。我的心狂跳起来。是他,一定是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望过去,人头攒动的大厅里,满眼尽是陌生人,我找不到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俊逸脸孔。我失望不已,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我望向跑道上起起落落的飞机。这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机场之一,来来往往的人们像频繁起落的飞机一样,匆忙地讨着自己的生活。我,律师邹雨,也是这讨生活大军中的一员。手里握着手机,将那11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按下去,然后在几乎想按下通话键的一瞬间再一一消掉,反反复复,打发时间,就像我来香港这几天中闲来无聊时经常做的那样。
“邹雨,你在香港有亲戚朋友吗?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和我住同一个房间的另一家事务所的王律师忽然问我。“没有。”我答。“我刚才看见有人拿东西给你。”“哦,不是,是我朋友的亲戚托我带东西回去给他。”有的人就是好奇心比较重,跟自己有关没关的都要打听,还好我反应够快,回答得十分自然。我惊异于自己撒谎的水平见长,居然能在瞬间就做出贴切的反应。
飞机腾空而起,我靠向椅背,闭上眼睛想休息,头脑中却在翻江倒海。林启正怎么知道我来了香港?又怎么知道我何时离开?他要送我什么?想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的,这几天着实累得不轻,但是那些疑问却搅得我困惑不已,胡思乱想,一直到飞机降落也没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