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话锋一转道:“臣闻春秋时期,宋宫失火,左右皆劝宋公夫人伯姬躲避,夫人言道,越义而生不如守义而死。
一个妇人尚且如此重名节,奈何陛下九五之尊,受命于天无人可及,又岂可以为极耳目之乐而忘节义呢?此非忘危么?”
也只有你严助才会想出这样的比喻来说朕,真是怪哉……
刘彻在心底埋怨着,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似乎找不到理由反驳。
其实,在刘彻身边待久了,严助已摸透了皇上的秉性,知之甚多。
刘彻向来对文士更为宽容,而直言不讳是会被夸奖的。。。
建元三年那时候,刘彻为了扩充上林苑,以至于侵占了民田。
他就曾当着司马相如的面批评了刘彻一回,结果刘彻不但没有治罪于他,反而因其直言善辨,赏赐了他大量红金帛。
此时,他精明的小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刘彻的脸,他在读心。
他断定刘彻此刻正思考的不是自己的难堪,而是如何平息这场风波,收场合乎情理。
果不其然,刘彻沉默了许久之后,环顾了一下身旁的窦太主和严助,那说话的口气,一下子便分外地缓和了。
他是以商议的语气表达了对这个小个子郎的尊重,给了他足够的礼遇。
他捻了捻淡淡的胡须道:“爱卿之言不无道理,不过今日如此,朕这已设下酒宴,再撤去不怎么好吧?这样可以么,朕保证下不为例如何?君无戏言,一言出,如九鼎!”
“不可!”严助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似乎是很不满意。
你这个不知进退的东西!窦太主咬着嘴唇,感受到了欺人太甚,以至于几次想发怒,可都被刘彻的眼神制止住了,压制了下去。
她只有呼呼地在一边喘气,脸颊亦是憋得通红,十足的仇视。
严助此时已被刘彻的大度深深地感动了,只不过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他既然已走出了第一步,就绝没有中途退回的打算,必须做个彻底不可,干干脆脆,不拐弯抹角。
他比谁都清楚,面对年近而立的皇上来说,这又是人生多么关键的一步,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只要他再坚持一下,刘彻就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朕今日还真遇上得理不饶人的主了,厉害厉害,刘彻在心里想。
“皇上知道,宣室乃处置军国大事之地,非法度大政不得擅入,皇上若是为淫乱之徒开了这个先例,总有一天要酿下大祸的,此非治国之策,会伤及国体。”
严助说话间毫无顾忌,妙语连珠,不休不止,滔滔不绝。
“董君与朕游于平乐观,也是为了朕的身心之悦嘛!那有这么严肃?”
“非也!臣闻当年管仲生病时,齐桓公登门请教为政之道,管仲请他远离竖刁和易牙。
桓公却说,易牙和竖刁,一个将儿子烹炸后供寡人享用,一个自己施了宫术以近寡人,难道他们的忠诚还值得怀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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