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不易(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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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在碑林区,从窗口就能看到钟鼓楼和古城墙。

严胥夜里十点多才到,我们像一对出来偷情的奸夫淫夫,分头行动,夜里私会。

我们整理第二天爬山的东西,把两个背包装满,严胥在一边说不用准备他的,他只拿一件厚外套,其他的什么也不要。

我打算看他笑话,默默把登山杖,手套,一堆高热量的食物,功能饮料,还有御寒的羽绒服充满我的包,背起来分量十足,很有登山的感觉。

有他在,待遇是完全不一样的,出发前,门童开来一辆车,泊在旋转门前,帮我们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严胥穿着一身运动装,冲锋衣下是一套紧身训练服,绷出他的胸肌,我早上揩了几把油。

我出门后按照事先说好的先搭公交车去西安站附近的某家面馆,他开车去那儿捎上我。整得跟特工似的。

十二月是淡季。

高速上也没什么车,一路畅通至玉泉院门口。

往里走几步,八十多岁的耄耋老人手里攥一把红色绸带的平安符。我买了两根,一根系在背包上。一根绑在严胥的手腕上。

老人掉得只剩下几颗牙,话说得不利索,但应该在保佑我们登山平安。

我在“由此登山”的牌子那儿和严胥照了张相,由此开始了我痛不欲生的旅途。

严胥拒绝帮我背包,刚到回心石我就把背包给扔了,严胥把包里的相机拿出来,其他的东西扔在了华山上,根本来不及心疼花了多少钱。

沿路的矿泉水从两块一瓶变成十块一瓶,我直呼抢钱,直到看到一个挑夫挑着扁担,一边挂着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装着方便面和矿泉水。

后来我碰到了更多的挑山工,他们把把沿途垃圾桶里的垃圾挑下山。

登上北峰时,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严胥留下几块巧克力,而我只想吃一碗热乎乎的泡面。

他好像不太累,没一会就拉着我一路上到金锁关、我们把平安符系在了锁链上,小贩说十块钱一把锁,严胥摆摆手拒绝了,一路上我无暇顾及美景,光盯着脚下的石头去了。

我们爬上中峰、东峰、南峰最后到西峰。

我看着迭起的山峦,鬼知道我是怎么手脚并用爬上来的。

按照计划,我们要在这里看日落,然后明天早起去东峰看日出。但我实在太累了,央求着说我要回去,要睡酒店的席梦思,不要在这儿吹冷风,我要吃热乎乎的小米粥,甜滋滋的汤圆。

况且这鬼天气根本不可能有日落,半山腰就开始下雨,现在雨停了,寒风阵阵,愈发的冷,滚动的云海就在铁锁外,所有的山峰看起来都那么渺小,不值一提。有一棵松树,从岩石往外长,面向千尺悬崖。

我走不动了,严胥拖着我去西峰索道,结果工作人员告诉我们风太大,索道停运,明早看情况。

困在山上的人开始往西峰宾馆转移,我累得没脾气,跟着金主走,华山上的住宿很贵,不知道严胥花了多少钱弄到的一个单间。我倒在床上喃喃自己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严胥弄来了一大盆热水,我很惊喜,要知道山上泡个面都要十块开水钱。

我们一块泡脚,我发现严胥十个脚趾每个都长毛。擦完脚,我们浑身臭汗地睡成一团。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在床上呜咽抱怨腿疼,没有意识到严胥和我和衣而卧整整一晚。

屋外还黑着,屋子里依旧寒冷潮湿,严胥的胳膊还圈在我的腰上,我们离得那么近,两人都眼底乌青,嘴唇干裂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我噗嗤一声笑起来。

严胥突然凑过来。

宾馆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喧哗,大概太阳升起来了,这一层的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