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略打量一遭,见这小院虽只两进,却收拾的颇齐整,不奢华倒极为舒适,不禁暗暗点头。说起来,苏夫人也未想到再见是如今光景。
当日在冀州的时候,瞧着安大老爷对安然颇有心思,为了她不惜跟总督千金闹翻,还当早晚是安府的人呢,不想,却出了安府,跑到这齐州城来,不是诚之写信让自己亲自来请她帮忙,自己还不知道这丫头就是外头声名远播的安大厨呢。
进了小厅,王贵家的上了茶,安然才道:“劳动夫人大老远跑这一趟,安然实在过意不去。”
苏夫人笑道:“这话说的,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这是如今远了,若在冀州,早就过来了。”说着瞧了安然半晌,见她皮肤润滑,眉眼含情,举手投足都投着十分的幸福,不禁道:“妹子倒是个有大主意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眼光也好,想来妹夫定是个可心的人了,这小日子过得,姐姐瞧着都眼热呢。”
安然脸一红,只说了句:“他是个极稳妥的人。”便不再提了。
苏夫人其实早就知道安然嫁的人是梅先生的家仆,刚知道的时候,还颇替她不值,怎会弃了大老爷而选了个下人,如今看来,这个下人也并不寻常。
而且,下人又如何,若能夫妻恩爱和美,比什么不强,自己如今倒是富贵了,每每想起当年穷的时候,日子虽艰难,却夫妻相守,若能那般白头到老,也是福气了,总好过如今,把他外头的孩子抱到自己身边儿养着,说是当成自己的孩子,到底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骨肉,瞧着那孩子跟他娘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儿,心里就忍不住犯堵。
可堵也没法儿,自己生不出来,难道让苏家绝后不成,这事儿便她爹都劝她认了,不认能怎么着,丈夫没把外头的弄家来,就是瞧着过去的夫妻情份,仁至义尽了,自己难道真像冀州时一样,跟他和离回苏州卖阳春面,如此,岂不便宜了旁人,这样的傻事她断不会做的。
只不过,如今瞧见安然夫妻和美的小日子,想想自己,便觉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倒真是比自己聪明的多了。
想起正事,忙道:“也不瞒妹妹,姐姐此来,除了给妹妹贺喜,还有一事想请妹妹帮忙。”
安然:“夫人说的可是松月楼的事?”
苏夫人点头:“原来妹妹在齐州都听说了,说起来,我表哥虽说指着松月楼赚了份家业,却也劳心费力经营了十几年,方有如今的成色,妹子不知道,当年刚盘下松月楼的时候,可不是如今的样儿,这眼瞅成了赚钱的买卖,就有人惦记上了,着实让人生气。
若是旁人,也不劳妹妹跑这一趟了,却,这王品荣是御厨韩子章的师弟,厨艺精湛,在两广颇有盛名,不说他,就是当年的崔庆也赢过松月楼的大厨,方被韩子章收了徒弟,若只是寻常挑战也无妨,横竖就是输赢罢了,至多赔几个银子,可王品荣这阴险小人,却要以松月楼做赌,也是实在没辙儿了,姐姐才想请妹妹走一趟。”
安然略沉吟:“姐姐高抬安然了,说到底,安然还未出师呢,手艺尚欠火候,只怕我去了,也未必能胜了那王品荣。”
苏夫人苦笑了一声:“妹妹三道南菜胜了崔庆之事,如今早已传为美谈,南边那些茶楼里,说书的都成故事讲呢,若妹妹的手艺还赢不了王品荣,那就是合该着松月楼关门大吉,我们崔家也就认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安然倒真不好推辞了,却想起虽跟梅大提过此事,却并未说底细,便让苏夫人先回去,说自己再想想。
苏夫人也知道她如今成了亲,这一来一去,少说也得两个月,新婚燕尔的,哪个汉子乐意,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