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碎忙道:“避嫌不如亲自自证清白来得好,还是让太子哥哥来吧,二皇兄刚刚回京,也当好好休养。”
帝王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若有所思,须臾后道:“如此,此事便交由太子全权处理。”
再次坐上马车,宴碎发觉自己手心里都是冷汗。
封铭拉过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半晌,轻道了一声“笨”。
宴碎看向他,“其实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低着头,“你指哪方面?”
宴碎犹豫片刻,放低了声音:“皇帝对你……”
“皇家无情。”
他说,声音也很轻,只不过也有些沉:“碎碎,我早就同你说过了。”
书里的封铭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到最后的境地,他反了,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活下去,但他不反,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逼宫那日亲手杀了帝王,也被与自己斗了多年的二弟一剑毙命。
倒下的时刻,他不甘,但更多的是解脱。
而现在,宴碎要如何助他破这个局,让他不要走上那条不归路。
她问:“如果真是陆家徇私,你要怎么办?”
封铭却反问她:“陆怀羽和陆家全体,你选谁?”
他好像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案,在问她,要保大保小。
宴碎想起前几日见到的陆怀羽,总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出舞弊这样的事情。
书里对于其中的细节没有详细展开,她也无从得知,陆怀羽在其中是否无辜。
但现在,封铭给她这个选择,分明是在告诉她,他无不无辜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是如何解决。
山上有座寺庙,前朝时便一直在,皇后离世后,帝王下令将其重新修缮。
他们将在这里住上三日,吃斋念佛。
在大殿前祈福结束后,宴碎就主动去找了封瑜。
毕竟她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
她只是个假公主,皇帝都没开口,就站出来指点两个皇子该干什么。
本来是要道歉并做出解释的,可对方看着她,在她开口之前便道:“阿仪,你爱上皇兄了。”
早上来时山下的雪已经停了,可山上更冷,竟然飘着雪。
宴碎望向院中飘落的细雪,并不否认。
“这不是件好事吗,二皇兄,你终究要去守护别人,也有人替你来保护我了。”
那日的清松湖,封瑜见到封铭在那么多人面前要长公主和贺家大小姐给封仪道歉,便在他们走后,去询问了前因后果。
得知是因为二小姐贺梦怡“偷”了长公主给大小姐的玉扳指后,他又去找了贺梦怡,并成功帮她解决了此事,还了她清白。
果然,哪怕封仪仍然存在,男女主的交集仍是不会变的。
此时,封瑜低笑一声,对她的说法不甚赞同:“那不一样的,不论何时,你始终是我的妹妹。”
“可是二皇兄,我们好像无法像从前一样了。”
终究是男主,怎么能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他叹:“阿仪,你知我当初为何决心离京平定边疆吗?”
“我知道,争权夺利非你所愿。”
可是,边疆已定,他回来了,就要被裹进这场浪潮里。
“二皇兄,我也不希望你们二人相争。”
“放心吧,我们都会相安的。”
封瑜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安抚一般摸摸她的脑袋,但最终还是收回去。
“夜已深,回去休息吧。”
宴碎走了两步回过头,发现封瑜还站在原地看她。
封瑜其实是一个反差感挺大的人,战场上多年来的磨练,让他的外表看起来冷漠坚硬,但实则是个温和平易近人之人。
至少他对封仪是这样,对女主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了?”
正如此刻,即便已经看穿她和封铭的关系,还是如往常一般,笑着看她。
他对封仪,心中坦荡,当真如他所言,她始终是他的妹妹。
本来宴碎很想冲动,替封仪问他,倘若没有封铭,他会不会喜欢上她。
但她已经不是封仪,她也和封铭相爱了,现在一切的假设都太过复杂,也不切实际。
宴碎看着他的眼睛,终是摇了摇头。
“明日见,皇兄。”
封瑜摆了摆手:“去吧,外面冷,别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