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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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公顶多客气客气,放人是肯定会的。”林琅冷不丁地说。

颜沉听到她声音,脚下猛地一顿,还是忍住没回头,步履匆匆地出了院门。

等少主和寄生走掉,玉姐一把拉住林琅问昨晚的事,林琅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红着脸含糊一句:“今后不会再吵玉姐睡觉了。”

这话竟惹让玉姐不高兴起来,“我还指望你以后住少主屋里呢,怎么就分床了?”

林琅一直不懂玉姐对自己的好感源于何种原因,更不懂她为何想撮合他们,因为就现在来看,她根本配不上颜沉。

“少主家的祖训你可知道?”家里明明没有第三人了,玉姐还鬼鬼祟祟地低声问。

林琅摇头。

“祖训第一条,颜氏男儿需完璧献予夫人,所以林姑娘你呀,恐怕这辈子都跑不脱了。”

还有这事!林琅大骇,既而笑起来:“男人的初夜不值钱,丢没丢都一样,若少主家里人问起,撒谎就行。”

“我看撒谎未必管用。”玉姐摇摇头,又神秘兮兮地说,“说是祖训,其实是诅咒。”

林琅笑得更开怀,“诅咒就更好办了,破掉不就行了?而且,少主以后若是找到了与他相爱的姑娘,我不信他们成不了亲。”

见玉姐还要把这荒唐事说下去,林琅赶紧借收拾东西为由走开了。

太阳下山前颜沉和寄生回来了,一进门就把家里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颜沉面色青灰,嘴唇苍白,嘴角还挂着未擦干的血丝,衣衫扯破了好些地方,一身落魄地被寄生搀进屋里。

“少主怎么了!”玉姐一激动就控制不住嗓门。

寄生还是激动,但在家人面前不好发作,只轻描淡写道:“少主从沃公府回来后执意要去都姑娘家里祭拜,然后就被打成这样了。”

玉姐绕到颜沉后面,才看到他背后的衣服撕出好几道大口子,都混着血黏在肉上。

“用什么打的,刀子吗!”玉姐心痛得跺脚,转头骂寄生,“你怎么不护着!”

“我想啊,可是少主不让。”

“那群杀猪的凭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因为少主承认了那张绢帕就是他写的,可是后来被沃公留住就忘了赴约。屠户一家子听了后当然愤怒了,就都操起棍子围打少主,最后还被都父拖到街上乱揍了一顿。”

玉姐大叫一声,“少主啊,你为何要承认没做的事!”

然后跑去门口朝外叫骂:“你屠户一家都是猪投胎!我家少主明摆着被人陷害了!”然后指着天,“那个陷害我家少主的恶人,我诅咒他遭天谴,一辈子不得善终!”

自颜沉回来后,林琅就站在客堂门边不发一言地看着,这时听到玉姐的诅咒,浑身打了个哆嗦,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低着头溜出了屋子。

夜里,寄生为颜沉的伤口上完药离开了,没到一会儿房门又被推开,抬头一看,是林琅端着晚膳进来了。

颜沉立刻忍着疼痛坐起,粗声说:“就放外面,放好了就出去。”

林琅不听,偏要把晚膳端进里屋,在床榻边放好,自己也端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承认?”她说,声音和表情一样波澜不惊。

颜沉轻蔑地瞪着她,“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良心过不去。”末了吐出二字,“出去。”

林琅接着问:“你承认后,都姑娘的父亲没有拿杀猪刀追杀你?”然后不等男人回答,自言道:“真是孬种,我又算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