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还没有使用过的房间。
床铺上弥漫着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并不难闻,尤格没有挣扎,他被时岁推倒在了床铺上。
她犯了难。
时岁不知道应该在哪里下手,这样一副无暇的躯体多出烙印,是否显得有些突兀?
在她犹豫的时刻,尤格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眼睛。”他说,“在眼睛上,可以吗?”
时岁:“……那对我来说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啊。”
他的眼眸并不小,但对于其余曾经刻过的位置来说,这个地方还是太刁钻了一些。
但既然是尤格的愿望。
时岁捧住他的脸。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感。
除了眼睫会轻轻颤动以外,他始终都注视着时岁,手虚虚环绕在她的腰身上,以一种很明显的保护姿态。
那双可以看见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眼眸里,自始至终都会留下一个人类的身影。
这个十分钟比起过往的每一次都要漫长。
时岁将手中的十字剑重新挂回到耳朵上,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双浅蓝的眼眸中印刻下的繁复花纹。
最为精细的一次。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随后被尤格握住,他动作轻柔的将她保住,锁定在怀中。
他的身体与所有的血族相同,是冰冷的。好像那让人联想到温暖阳光的外貌只是一层虚假的皮囊,只有在与时岁接触的这个瞬间,才透露出几分本我。
隔着漫长的岁月,尤格终于有机会触碰她,尖锐的针刺入眼眸的感觉在此时无限放大,他本能地想要把自己全部奉献给她。
——过去,人类曾经称呼他为神明。
他曾经高高在上,并不在意人类的情感。
倘若他们祈祷、乞求,那尤格就给出他们想要的。
可命运为何不能回应他的乞求?
时岁感受到他的颤抖。
刻下烙印对于每一个血族来说都是一样的,但她不清楚,尤格的颤栗来自于能力的控制、还是他本身就如此渴望着。
时岁下意识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她回给他拥抱和触碰,她能够感受到尤格似乎很痛苦,但他握住了时岁的手。
他说:“不用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时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