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暖气调高温度,热风呼呼吹出,迟尧盯着吊顶上那处闪烁的红点,大脑竟然还能缓慢运转。
陆鸣是在看监控吗?
所以能这么快赶过来……
他还真是一刻也放心不下,明天到底要怎么出去呢?
他缩在陆鸣怀里,颤抖逐渐平息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冷汗,新换的睡衣几乎被湿透。
眼帘微垂,他盯着地板的一小块地方出神,陆鸣说话的声音都没听见。
直到被陆鸣打横抱起往浴室走,他才慌张看向对方,对上了一双冷肃的黑眼睛。
通常来说,进了浴室就很难轻易出来,每次都要被弄得力竭。
迟尧撑着门框不肯进,陆鸣瞥他,眉心跳了跳,只能说:“睡衣都汗湿了,只是给你换身衣服,不做什么。”
见对方神色不似作伪,迟尧这才作罢,松手让陆鸣把自己抱了进去。
干净透彻的镜子里,迟尧与自己对视,竟觉得陌生。
身体遍布青青紫紫的吻痕,特别是脖颈、锁骨,几个牙印甚至泛红渗血。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摸坑洼的咬痕,脸上一片沉寂。
擦身换衣,打理整齐,陆鸣费了一番功夫,最后替迟尧梳顺扎好长发。
见迟尧呆愣,陆鸣故意抹了一滴水到迟尧脸上。
凉意散开,迟尧反应慢半拍,将将抬眼。
“阿尧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有些累。”
陆鸣定定看他,眼底似乎藏着探究之色。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半晌。
陆鸣重新抱他出去,低声问他想吃什么,迟尧说“随便”,陆鸣点点头,转身离开。
房门关闭,陆鸣站在门边没走。
拿出手机点开监视器画面,镜头中的迟尧维持坐在床上的姿势很久,像是在发呆。
陆鸣眉头越皱越紧,一边下楼一边拨通了祁誉骄的电话。
“你有认识的靠谱的心理医生吗?”
电话那头,祁誉骄看了看屏幕上备注的【陆鸣】二字,有些想笑。
“是有认识的心理医生,你大概什么时候需要来看?”
“明天吧,白天我有事,晚上七点以后,让他上门来。”
明天啊……那可真是不凑巧。
“可以,我把他联系方式发你。”
-
夜色渐浓,陆鸣换好睡衣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迟尧担心陆鸣在牛奶里加了东西,明天又十分重要,他不敢松懈,犹豫地捧着杯子。
“不想喝?”
“嗯……没什么胃口。”顿了顿,迟尧又补了句,“对不起。”
听见这句道歉,陆鸣半晌没说得出话。
良久,耳边响起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