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回头,身体被人从后托住抱了起来,失重感叫他十分慌张,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握住他手臂的手不似陆鸣那般用力,触碰陌生。
迟尧猛地回头,看见那双凤眼,心脏猛跳,他将将回神,这才看清了来人是祁誉骄。
“你……”
接触到对方微微摇头的神情,迟尧默默合上唇。
难道这里也有监控?
他隐晦地将周围打量了一遍,并无发现。
陆鸣安装在地下室的摄像头很隐蔽,光秃秃的四壁并无掩体,可迟尧在里面待了十几天也没找到摄像头到底在何处。
主卧的摄像头或许也不可能被他找到。
电光石火间,迟尧下意识抬头,视线落在曾经看见过摄像头的吊顶上方——
红灯闪烁,赫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摄像头。
瞬间瞳孔紧缩,迟尧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处红点打量,呼吸变得急促,仿佛被拉回自己从窗沿跳下前的时间点。
卧室中熟悉的一切都让他恍惚,散乱的瞳孔聚焦在卫生间门把手上硬生生被他指甲划出的痕迹,迟尧心神一震,猛地回神看向祁誉骄。
“这里不是我家吧?”
许是从地下室刚出来,他的脑子有些混乱。
与家中完全一致的布局让他潜意识放松,可心底始终绷紧一根弦,不上不下的,无端焦虑。
祁誉骄迟疑几秒,答道:“这里是陆鸣新买的房产,在临安远郊一座山里。”
远郊的山里……
迟尧把这几个字含在唇边反复琢磨,突然觉得悲凉。
陆鸣这是铁了心不让他跑,就算自己有本事走出两道锁两扇门,茫茫无人烟的山也会将他困住。
他被祁誉骄抱上床,望向原本应是窗户的位置,曾经让他逃出生天的窗口。
现在那里挂着厚重不透光的黑色窗帘,看不清外面。
“可以看看外面吗?”迟尧垂眸小声问。
听见迟尧谨小慎微的语气,祁誉骄眉头蹙得更紧,半蹲下来从下至上看着迟尧。
迟尧清减了,下巴尖俏,脸色惨白,衬得被咬破的唇愈发病态的艳红,长发散开,扫落在纤细的锁骨、脖颈上,黑白分明,矛盾自洽,如同一副清丽水墨画。
不合时宜地,祁誉骄竟觉得现在的迟尧更漂亮,剥去高不可攀的傲骨,消去如霜如雪的清冷,软了腰肢,像一支漂亮的依赖人而存活的菟丝花。
思绪转瞬即逝,祁誉骄眼眸幽暗,手掌在半空中微顿后握住了迟尧肩膀。
迟尧被捏疼了,往后挣扎几下,默默问:“不可以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