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个特别费时间,所以做得少。而且价格也会很贵,我担心卖不掉,没敢多做。”凤宁说。
曾决明问:“你打算卖多少钱?”
凤宁说:“至少五块钱。”
曾决明推动吊着螃蟹钳子的横杆,螃蟹的两只钳子前后摆动,甚至连螃蟹腿都是活动的,真是活灵活现:“又好看又好玩,我觉得五块钱也不算贵,卖给我吧。”
凤宁有些吃惊地说:“你开玩笑吧?”
“真不是,我很喜欢这个灯笼,我想买。”曾决明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五元钱,“我今天还带钱了,钱给你,灯笼我提回去了。”
凤宁见他来真的,赶紧说:“别,别,我这是个样本,明天还要带到市里去展示的。要是没卖掉,回来再卖给你吧。要是卖了,回头我再给你做一盏,你想要什么花纹,还可以定制。”
曾决明点头:“那也行。对了,你去卖灯笼,怎么带去?”
凤宁说:“用竹竿挑着去,都是竹子和纸做的,很轻。”
“那也不方便,纸糊的灯笼捆在一起容易戳破吧,你卖灯笼的时候也没法放下来。”曾决明说。
“是啊。我本来打算借梅香家的自行车,在后座上绑一个架子,这样就方便多了。可是她家的车明天没空。”凤宁说。
曾决明说:“你要借自行车,我家就有啊。我借给你。”“你爸不用车吗?”凤宁跟梅香关系好,借她的车心理负担要轻一些,跟曾决明没那么熟,人家主动借东西给她,她也有顾虑。
“我爸不用,他明天不用去镇里开会。”曾决明说,“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把车推来给你。”
凤宁说:“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我借你的车,回头给你点钱,就当是租金。”
曾决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至于么?我借你车,是为了赚你的钱?”
“当然不是,可我白用你的车,不好意思啊。要不我给你家做俩灯笼吧,过年的时候挂着喜庆。”凤宁换了种方式。
曾决明这次没拒绝:“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推车。”
解决了车的问题,接下来是要想办法做个挂灯笼的架子。
中午凤金宝从地里回来,听说了凤宁的需求,主动给她做了一个竹架子。砍一根竹子,截成合适的长度,然后在不同的竹节间凿孔,再将棍子卡入其中,这样就可以做成多层交叉的灯笼架。
凤宁试了一下,足够挂上二三十盏灯笼,非常满意地拍拍手:“很好,就这样了。希望明天能卖个好价钱。”
马老太杵着拐:“丁零当啷一大堆,能卖几个钱,看着就丢人现眼。”
凤宁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自从上次凤宁凶了马老太之后,她就不敢当面骂她了,但泼冷水,阴阳怪气还是避免不了。
凤宁就当没听见,不高兴了再回怼她一通。
第二天一大早,凤宁起来了,凤金宝听见动静也起来了。
父女二人一起把灯笼架子绑在车后座上,将灯笼一个个挂上去,凤金宝说:“车后座东西太宽,路上注意安全。”
“我知道。”凤宁点点头,骑上车出发了。
这两天有点降温,还有不小的风,吹得后座的灯笼摇摇晃晃的,凤宁有点担心,害怕撞击得厉害,灯笼会破,这样就太影响卖相了,虽然她在挂灯笼的时候已经很注意了。
还好没有下雨,要是下雨,灯笼就没法卖了,毕竟纸糊的灯笼可淋不得雨。
天亮时分,凤宁到了南安,她没有去市场,而是去了新华路。新华路是南安的主街,百货商店、新华书店全都在这条街上,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灯笼的受众是年轻人和小孩,所以凤宁把摊子摆在新华书店旁边,她检查了一下灯笼,还好,并没有磕碰坏。
她到得特别早,街上行人很少,只有清洁工在扫街道。虽然是主街,街道却破旧而坑洼,不仅南安,全国都很差不多,再过二十年,整个中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再过三十年,中国差不多就可以叫全世界刮目相看了。
想到未来的中国,凤宁充满了信心,生活会和中国一样越来越好的。
清洁大爷扫着落叶和垃圾来到凤宁跟前,停下来打量车后座的灯笼:“你这是卖灯笼?”
凤宁答:“是的,大爷,你这么早啊。”
清洁工看着灯笼说:“你自己扎的?”
“嗯。”
清洁大爷
说:“你元宵节的时候,去人民公园卖灯笼,生意肯定好。以前元宵节的时候,人民公园每年都会举办灯会,热闹得很。不知道明年元宵节会不会办灯会。”
“大爷,今年元宵节办灯会了吗?”凤宁问。
清洁大爷摇头:“没有,有几年没办了。”凤宁问:“大爷,你知道这样一盏灯笼,灯会上卖多少钱?”
清洁大爷:“也不一定,早些年吧,简单点的,三毛五毛,好看的,三块五块,价钱不一定。”
“谢谢大爷!大爷,我送您一盏灯吧,马上要元旦了,祝你新的一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凤宁取下一盏兔子灯,递给了清洁大爷。
“哎呀呀,这怎么要得!你这是要卖钱的,你留着卖钱吧。”大爷摆着缠满胶布的手推辞。
“没关系,大爷,我这是自己做的,也不费多少本钱。你挂着这灯笼,也算是帮我做个广告。”凤宁笑眯眯地帮大爷把灯笼挂在拖垃圾筐的板车扶手上,别说,还挺显眼的。
“那多不好意思。”大爷黝黑的脸笑成了菊花,爱不释手地看着那盏兔子灯,又不敢去摸,怕摸脏了,“我小孙女肯定喜欢,谢谢你啊。”
凤宁说:“不用客气,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