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季半安指广嫣然和符可。

苍从回答：“知道了。”

“知道你的身份？”季半安惊讶。

他解释：“她们打算给你办葬礼。”

季半安生无可恋地去看另外两人。

符可抽抽噎噎：“安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放心你，没到十分钟就往天台跑，可是有人守在天台的楼梯口，一棒子把我打晕了。”

“没事吧？”季半安担心。

“没事……我皮糙肉厚的。”

季半安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没事，询问苍从：“我没事吧？”

苍从向来红润的嘴唇纸一般白：“醒了就没事。”

“你看起来不太好。”她老实说。

苍从笑：“因为我在替你疼。”

季半安摸摸自己：“我在疼？”

“嗯。”

季半安歇歇停停把那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苍从越听脸色越差。最后季半安问：“司雪也不是人？”

苍从否认：“不，她是人。”

“那怎么会？”

“我不清楚。”

季半安想来想去都觉得憋屈：“你能报复回来吗？”

苍从好笑地看她一眼：“不是现在。”

“此时不报更待何时？”季半安急：“太可恶了！区区一个人类，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把人魂魄拍出来？这是杀人未遂啊！”

符可弱弱补充：“你已经死过了一回了，安安。”

季半安义愤填膺。

苍从静静看着她终于生龙活虎的模样，放心地靠到椅背上。他虽然坚定地要求广嫣然和符可给他三天时间，不要安葬季半安，不要通知她的亲朋好友，也不要通知外界。

可他知道，三天可能什么也挽不回。

龙可以呼风唤雨，却不能掌管人间生死。如果四海那几位生来就是龙神的，或许能去讨个人情。

但他只是一条野龙。

他从海底急急赶来，得到的只是她冷却的躯体，和茫然看着他的魂魄。

当魂魄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代表躯体已经死亡。

那瞬间苍从从头凉到脚，半天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季半安的魂魄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他狠狠按回了身体里。

他也就是用三天，赌一个“也许”而已。

也许她会醒过来。

这三天他的脑子里反复闪过老鲛人说过的话。

他说：“他们人类狡猾多诈，寿命还短。今天欺负了你，明天就寿终正寝了。转世投胎再回来，就是另一个人，对前程往事一概不知，毫无记忆。”

他还想起老鲛人说：“就算你们两情相悦，几十年以后她重新入轮回，你呢？”

说实话以前他并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日日夜夜年年岁岁对于他来说是毫无概念的东西，他活了几千年也不过条刚刚成年的小野龙。他从前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也不没觉得时间过得快。来回他都是一条龙，不觉得寂寞也不觉得无聊。他总觉得就算几十年以后季半安这个人不存在了，他顶多就是再回到深海过以前的日子。

至于封龙神这件事，遇到季半安之后也变得没那么着急。

他从来没想过为什么急了近千年的事情，为什么遇到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