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黄苔后处理会钱的出入帐事项,正巧赋闲在家的白睦琳便成了责无旁贷的代跑族;在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托的情况之下,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只得乖乖地拿着黄苔后的银行存折和印鉴,无力地坐在公共座椅上等待。
真受不了老妈那古板到不行的思想,都什么时代了,也不办张提款卡好方便提领现金、转帐什么的,害她得在银行里像个白痴一样“痴痴地等”
可笑的是她一个青春年华的漂亮女人,等待的不是她的情郎,而是面无表情的银行办事人员,无奈啊视线凝望着空气中某个不知名的点,白睦琳蓦然回想起昨晚在河堤上,那个火辣辣到令人无比虚脱的热吻
他为什么吻她?
不是说她像人妖的吗?难不成他其实是好奇!
噢!她想尖叫!如果他真将自己当成人妖的话,那种近乎变态的企图简直令人发指!
还有,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到家的?那个吻除了抽光她肺部的空气之外,似乎也破坏了她脑袋里的记忆功能,她对于昨晚回家的过程,半点影像都想不起来。
其实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还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每当想到这里,她就止不住一阵虚软,全身无力了起来。
天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不是一向以吓她为乐、闹她为趣、整她为荣吗?怎么会突然想吻她?
难不成是她都躲在台北很少回一局雄,他因为太久没机会整到她而一次发泄个够?其实那个吻只是他恶整自己的另一种更为“激进”的手段?
噢!头痛、懊恼、沮丧她紊乱的脑袋全然跳脱不出这几个伤脑筋的字眼!
“妈妈,那个阿姨好可怕喔”一个坐在她旁边也在等叫号的少妇,她那约莫五、六岁的儿子陡地巴着母亲的大腿,满脸无辜且带着些许惊骇,小心地偷觑着白睦琳,细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里。
“嘘上母亲嘘了他一声!尴尬地朝着不经意望向他们的白睦琳点了下头。“别乱讲话,太没礼貌了。”
“可是我没有乱讲话啊,那个阿姨真的好可怕喔”
咦!忙着胡思乱想的白睦琳,霍地察觉那个孩子的食指似乎是指着自己,她愕然地瞠大双眼,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时搞不仅自己到底可怕在哪里,竟然会去吓到小孩?
呵、呵呵这未免也太邪门了点吧?
“你这个孩子怎么”少妇尴尬到不行,隐隐可见额角已冒出冷汗,即使银行里的冷气还算强。“对不起啊小姐,小孩子没恶意的”
“没关系。只是弟弟,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很可怕呢?”弯起眼,扯开僵硬的笑,白睦琳不晓得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那看似害怕得快昏倒的母子较为适当。
“你你”小男孩戒备地觑着她,在确定她似乎没有任何危险性之后,拉着母亲的裙子嗫嚅地说:“你的嘴巴一下子上、一下子下地抖啊抖看起来好象怪、怪阿姨”他越说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小脸几乎快埋进母亲的膝盖之间。
白睦琳的嘴角抽搐了下,莫名其妙地感到脸部一阵灼热。“我真的有这样抖啊抖吗?”
怎么会?她一定是太过沮丧,才会忘了自己现在在公众场合,没注意便控制不了脸部表情
油好恐怖啊!
“对啊。”小男孩轻点下头,眼里多了点怀疑。“你不知道自己的脸一直在皮皮到吗?”好奇怪喔,他都没有这种经验啊,这个阿姨是怎么做到的?
“不、不知道。”完了,她该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不然怎对自己的面部表情毫无知觉?
小男孩这下敢大胆地看着她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这个阿姨好象有点好玩,跟他以前所见过的阿姨都不一样。
“那,你也不知道,你的脸很红喽?”他一本正经、慢条斯理地问了句。
白睦琳错愕地膛目结舌,霍地觉得眼一刖的小男孩似乎精明得令人汗颜。“嘎?”
“阿姨,你的脸真的很红哦。”
男孩无辜地眨巴着眼,放开妈妈的裙摆,壮大胆子往白睦琳靠近一步。
“一直很红喔,你会不会是生病了?是发烧吗?还是你得了可怕的沙士呢?”
白睦琳不由自主地往后倾了些,整个背部紧紧地贴上座椅的背靠垫。
哇咧—.这小孩怎么如此“咄咄”逼人哪?简直比专业医生的问题还多!
她顿时有些错觉,仿佛自己回到小时候,被熊初墨追着恶整、却无处可逃时的困窘,令她的额头不断沁出冷汗。
“阿姨,你真的不知道吗?”晶亮得过分的眼紧盯着她的紧张,小男孩全然不晓得自己差点逼疯一个成熟的女人。
“我”骇然地扶着椅背站了起来,白睦琳倏地怕极了面对眼前这个男孩。
少妇脸上堆满僵硬又害怕的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似乎无法控制自己孩子的好奇心,更多害怕的是!目前全台令人惊恐到不行的怪病。“别这样对阿姨不礼貌”
“四百三十六号,四百三十六号请到十二号柜台。”
扩音器适时传来呼号的声音,白睦琳愕然发觉自己手上的号码牌,正好是四百三十六号,忙不迭踉跄地“滚”到被指定的十二号柜台,连回头看一眼那个小男孩都不敢。
将填好的单据和存折、印鉴一股脑儿地推给行员,白睦琳双手攀着银行柜台,神经紧绷到几近弹性疲乏的临界点,依稀还感觉得到小男孩那晶亮的眼眸仍粘着她的身影移转。
霍地,一只手掌毫无预警地覆上她微颤的肩,立即引来她失控的尖叫
拍她的人没意外地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不假思索地伸手捣住她的嘴,不经意发觉银行行员神情戒备地盯着他,手臂隐在桌面下,似乎随时准备按下警铃。
“对不起,我可能吓坏她了。”扯开职业性的笑容,熊初墨从来没有这么糗过。“我是熊初墨,她是我朋友,我没恶意的,不信你问她。”
“小、小姐?你真的认识这位先生吗?”行员不敢松懈,紧张地蹙紧眉心。
白睦琳恼火地用手肘顶撞熊初墨的腹部,引来他一声问哼,不觉松开捣住她嘴巴的大掌。
“噢,这样好多了。”动了动下颚,她先是回头瞪了眼神出鬼没的熊初墨,才又转头面对那神经兮兮的银行行员。“对啦,我们认识。”
熊初墨得意地弯起嘴角,行员也接受了白睦琳的澄清,这才放下戒心,缓缓弯起嘴角,大大地松了口气。
见那行员还盯着他瞧,熊初墨没好气地揶揄她。“你看你;要不是你大惊小敝的尖叫,我也不会被人家误会。”
“没关系的,先生,我想这位小姐只是太过兴奋。”行员将办理好的存折和印鉴摆上柜台,推还给白睦琳。“小姐,下次请你控制一下音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谢谢你的惠顾。”
顿住收放存折和印鉴的动作,白睦琳不敢置信地瞪着行员,纤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几乎瞪凸了眼,声音不觉扬一局起来。“我?你说我太、过、兴、奋?”
什么啊!那只熊的行为严重地戕害了她小得可怜的胆子,更过分的是,她为什么要兴奋?她又不是他的影迷,甚至避他唯恐不及,而这个两光男竟然说她太过兴奋?他的眼睛是脱窗了吗?
她愤怒地挥动两只长臂,彷佛意图对那个不长眼的行员“施暴”;熊初墨一见苗头不对,赶忙攫住她的腰肢,不顾一堆好奇者扫射而至的多事眼光,半拖半拉地将她拖出银行大门。
努力扳开他箝制自己的大掌,白睦琳喘了口气,这才有气力指责他的不是。“熊初墨!吧么啦你?当心我告你绑架!”
头痛地按压了下额角,熊初墨恨死了她的不识时务,火大地朝她吼道:“你不知道冤家路窄吗?我干么要绑架你?刚才那个行员差点没按下通往警察局的学一铃,我几乎因你愚蠢的行为引来不必要的牢狱之灾,你到底搞不搞得清重点呐?”
白睦琳瑟缩了下噤声不语,眨巴着眼没敢出声。
“干么?”见她不讲话,熊初墨的火气更大了,两手插腰地吼得更大声。“现在倒成了蚌壳啦?嘎?别以为不讲话就没你的事,看看你如何赔偿我的损失?”
“你哪有什么损失?谁教你每次都这样莫名其妙冒出来”她闭了闭眼,没敢声张地将抱怨含在嘴里。
“你说什么?凶狠地瞪她一眼,熊初墨的表情像极了面对敌手时的里“道老大,毒辣且狠戾“有种就说大声点,那么小声像什么样子!”
后!不然他想怎样嘎?白睦琳恼火了,却仍没胆子回嘴,埋怨地低喃。“你你你你干么那么凶?”
“我这样就叫凶?”挑高眉尾,他的神情不屑到极点。“你又不是没看过我更凶的样子。”
某些记忆片断闪过脑际,白睦琳扁了扁嘴,头,低下了,声音也软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哟呵!这丫头吃错藥了吗?怎会这么“轻声细语”对他讲话?
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熊初墨扒了扒黑发,瞪着她的发旋问道:“你还准备到哪儿去吗?”
“没啊。”用眼角偷觑他,怕他又突然发火。“我只想回家睡觉。”